沈明霁没能回答卫云朔。
在他话音落下后，她眼前一黑，直接晕了过去。
再醒来却是回到了将军府。
刚睁开眼，耳边便传来卫云朔平淡的声音：“醒了，还疼吗？”
沈明霁下意识摇头，但紧接就想起了他在雪地里说的话。
卫云朔要娶她，要和她成亲？！
为何？
他之前不是拒绝了吗？为何突然改变主意？
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瞬，就有了答案。
不是喜欢，而是可怜和同情。
沈明霁慢慢坐起来，嗓子发干：“你……”
卫云朔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，直接打断：“成亲的事我是认真的，这件事我也已经和家里说过了，他们都很喜欢你，没什么异议。”
“你也不要想太多，不是怜悯你，是我想成亲。”
从喜欢他的那天起，这十多年来沈明霁一直盼着这一天。
盼着卫云朔有朝一日会和她求婚。
可偏偏，不该是这样的。
她直直望着卫云朔的眼睛：“那荣羽萱呢，你不是喜欢她吗？”
提起荣羽萱，卫云朔眸光微闪。
这时，门口响起小厮的声音：“小侯爷，荣小姐在将军府外找您！”
沈明霁闻言何卫云朔对视上，她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情感波动。
莫名的，沈明霁觉得自己就像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。
她不喜欢这样，干脆垂下头：“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，你去找她吧。”
卫云朔却打发小厮离开：“我陪着你。”
沈明霁没再回应，想用沉默来拒绝他自以为是的好意。
不能否认，她心底是高兴的。
可她知道这一切就像梦似的，终有一天会醒。
药力作用下，沈明霁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被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。
回头看去，卫云朔已经不在房间里。
而房门开着条缝，外面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声丝丝缕缕传了进来。
沈明霁本来没在意。
直到门外响起忽然抬高的女声：“那我算什么？”
是荣羽萱。
沈明霁愣了几秒，屏住呼吸，光脚下地走到了门口。
眼前一幕如千万根针扎进了她的眼里！
昏暗的门廊角落里，荣羽萱在卫云朔怀中哭得梨花带雨，模样受尽了委屈。
而从不曾低头的天之骄子卫云朔，弯下腰亲在了荣羽萱的眼睛上。
沈明霁曾在书里看过这样一句话——
如果一个男人的吻落在了女人的眼睛，那便是爱极了她的表现。
因为男人为她学会了克制。
沈明霁身形一晃，及时扶住门弦才没有瘫软跌倒。
许久，她麻木地回到了病床上，冰意顺着脚底凉到心脏。
而这一夜，卫云朔再没来过她的房间。
沈明霁第二天醒来时，看着再次空荡的东院，有瞬间失落和害怕。
她很希望能有个人陪自己。
可卫云朔不在，她却又觉得轻松一些。
她穿好衣服，决定下床走走。
刚出院子，就见一人裹着紫衣狐裘，朝她缓缓而来。
来人是她和卫云朔共同的好友洛白。
沈明霁收起脸上的疲惫，强撑着精神问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洛白沉默一瞬，接着说：“听云朔说你病了，过来看看，你……没事儿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沈明霁努力让声音保持透亮清澈，“你看我不是好好的，不是什么大病。”
洛白脸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，欲言又止。
沈明霁看在眼里，微微皱起眉：“你有话就直说。”
洛白看上去很纠结，但终究还是开口：“明霁，作为朋友，看见你生病我还也很心疼。但昨晚云朔来找我们喝酒，喝个烂醉……”
“说句不好听的，既然你不是什么大病，那就不要用病逼着他和你成亲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