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珈河的心狠狠跳了跳。
直觉告诉他，他应该和纪书灵解释，他不是那个意思，可骄傲却不允许他低头道歉。
纪书灵什么都没说。
没有争吵，没有质问，只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林澈删除，然后转头走了。
身后纷乱嘈杂。
有林澈难以置信地质问：“我靠，河哥你什么时候和书灵在一起过！”
有许司深对秦珈河的不齿：“人渣。”
还有一些七七八八对纪书灵的指点，说她插足秦珈河和许茵的感情。
纪书灵全都不在乎了，大步离开了酒吧。
出门时，初冬的冷风一吹。
纪书灵郁结于心的情绪全部散去，什么都没剩下。
她回到家，吃了抗抑郁的药之后，把所有和秦珈河有关的人都删掉，所有关于许茵的群都退了。
从今往后，那个圈子真的和她再无关联。
她安静上班，安静下班，收拾好东西，静静等着外调的日子到来。
偶尔，纪书灵会透过窗户，在家楼下看见熟悉的车，和熟悉的身影。
那身影有时会几分钟就消失，有时候也会倚靠在车边，抬头看向她的窗户。
纷飞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，也会无意间熄灭他指尖明暗交错的烟火。
但他就在楼下守着，像一樽静谧的雕像。
纪书灵只要看见，就会果断把窗帘拉上。
原本以为，过不了多久，秦珈河就会放弃。
未想临外调只剩三天的时候，秦珈河频频出现在她的急诊室。
不是头疼、胃疼、就是浑身上下不舒服。
纪书灵通常都会让实习医生去打发他。
直到这天，秦珈河满手血污来挂急诊，实习医生又处理不了，纪书灵避无可避，才为他挑了扎进手里的玻璃片。
处理完后，纪书灵冷静开口：“注意不要碰水。”
丢下这句话，她转身就要走。
秦珈河顾不上满手的伤，立即拉住她：“你还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？”
他语气为难，像是做了很大的妥协：“你想公开，甚至想结婚……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
纪书灵淡淡打断他，脸上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。
一而再被拒绝，秦珈河脸上挂不住，下意识口不择言：“所以你和那个姓许的搞在一起了是吗？”
纪书灵毫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，讥讽勾起唇角：“你说的对，我有男朋友了，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。”
她漠然抽出手，一个眼神都没给表情难看的秦珈河，离开了急诊室。
或许纪书灵的话说得太难听，一直到外调那天，秦珈河都没再来过。
最后一天上班时，科室的同事给纪书灵办了欢送晚会。
等欢送晚会一结束，纪书灵就会出发去机场。
没想到等他们下班要去餐厅的时候，才被餐厅经理告知，整个餐厅都被秦氏包下了。
秦氏集团的总裁秦珈河，今天晚上要准备一个惊喜给初恋。
同事们垂头丧气，只觉扫兴，想要再另外订一个餐厅，但纪书灵已经没有了食欲。
她笑了笑阻止同事：“没事，我又不是不回来了，等再回来的时候，我请你们吃饭。”
欢送晚会没办成。
纪书灵迎着雪，提着行李去了机场。
登机的那一刻，她脑子里闪过很多过去。
高中时期第一次见秦珈河，出来工作后和秦珈河在医院重逢，和秦珈河在一起，又和他分开。
思绪纷扰间，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“纪书灵，如果你还不低头，我们就真的再也没可能了。”
纪书灵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会，耳边忽然传来空姐的提醒：“女士，飞机即将起飞，麻烦您调成飞行模式。”
纪书灵握紧手机，默默按下了关机键。
飞机攀爬的速度很快，二十分钟后，她就能打开窗户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。
这时，城市半空忽然有源源不断的烟花炸开，数不清的无人机在半空中组成一行字。
【秦珈河爱许茵。】
纪书灵透过窗户去看，领座的婶子笑着揶揄她：“小姑娘对着烟花许个愿吧，说不定来年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。”
纪书灵勾了勾唇角，闭上微微发红的眼。
此刻她才明白，原来真正的离开，是没有告别的。
秦珈河，祝你所得皆所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