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当奚言转身的下一秒，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突然在她面前响起。
她下意识的朝声音来源处望去，就看见江辞尘的剑童惊恐的模样。
“奚......奚师姐？”
最后奚言自然没有走成，那剑童死死地把她拦了下来。
“奚师姐，求求您不要走了，您不知道江师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。”
“就算您不想提之前的事情，那也求您看在江师兄救了您一面的份上，留下来陪陪他吧。”
奚言长长叹了一口气：“第一，不管他这几年过得有多惨，都不是我造成的，我没有理由为此负责。”
“其次，我可以留下来陪他，但是确定他没事后，我还是要走的。”
“毕竟，就算他为我死了，也不过是一命偿一命罢了。”
奚言每说一句，对面剑童的脸色就尴尬了一分。
最后他只能妥协，表示等江辞尘醒来，就会让她离开。
两人御剑随着众人一同离去，来到了药宗。
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太大的变化，和她当年在宗门时一样，奚言烦躁地转着手中的笛子，不知道是第几次去看天色。
直到几位弟子提着药箱从江辞尘的洞府中出来，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，奚言看到了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男人，胸口处被缠满了绷带。
令奚言意外的是，江辞尘这时意识居然是清醒的。
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亮了起来。
“小言！”
熟悉的寝屋里，江辞尘不顾自己的伤势死死将奚言抱进怀里，话里满是狂喜和后怕。
“还好还好，你还活着。”
“我还以为是我的梦，我怕我醒过来之后你又不见了，幸好幸好。”
可奚言的语气却是格外的平静：“可我并不觉得幸好。”
“小言？”
她清楚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大手僵住了，她一把拉下他的手朝一旁走去。
“江辞尘，你知道对我来说最大的幸好是什么吗，就是和你不再相见。”
“毕竟没有人能被自己最信赖，最深爱的爱人报复99次，还能如此平静的和对方相处。”
她一句接着一句平静的话语，如同一根根绑在他心脏上然后一点点收紧的麻绳，让他莫名的喘不过气直到窒息。
江辞尘不顾自己的伤势慌乱的翻身下床。
他现在的头脑一片混乱，他不知道奚言是怎么知道的那些。
但他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，留下她！
江辞尘飞快的冲过去将人抱在怀里，颤声道：“小言，小言，你听我解释！”
奚言根本没有心思听他在这里讲话。
明天还有任务要出，她必须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力。
所以奚言直接伸手推开他：“放开我！”
“不、我不！”
江辞尘也疯狂的摇头，他不想再像梦里一样再次被她松开手。
然后再次经历千刀万剐的疼痛。
奚言见直接说不行，只能换了语气，叹息道：“江辞尘，我明天还要去除妖。”
“你难道还想像以前毁掉我带队修行一样，让信任我的人都被我拖累吗？”
她的话成功地让他的脸色一变，手里的力气也松了松。
看来他也是想起了那次的事情。
那年是奚言和江辞尘刚成为道侣没几日，也是她首次作为内门弟子带领小队下山除妖。
她带领师弟师妹一起练习了许多天，他们都是刚入门的新弟子，像雏鸟一样信赖她。
为了保证这次能决定入内门资格的除妖考核尽善尽美，她不知道准备了多久。
可就是在下山的前夕，她被江辞尘关进了他平日里修炼的寒冰室，不但传音石起不了作用，连只能传递消息的鸟都飞不出去。
那天的崩溃绝望奚言到现在还记得，就连师弟师妹们那失望的眼神她都记忆犹新。
她静静的看着他的神情，他的神情依旧平静，只是他的双眼里充满了纠结和痛苦。
最后江辞尘还是选择了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