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庆赶忙扔了手机，跳下台阶帮陆扬。
路过的人慌得急忙靠边围观。
“时夏，”李芸一脸担忧，“你快叫他们别打了。”
时夏撇开眼，冷着脸慢慢地摩挲着腕上的手链。
倒是原本趴在一边睡懒觉的贝拉“汪汪”叫着冲了过去。趁着他们打的空隙，它迅猛地扑上去，于棣棣慌乱闪躲，被陆扬一拳打到胸口。
受控于绳子，贝拉没扑倒于棣棣，转而一口咬住他的衣服。
棉衣被嘶咬下一片，“叮咚”一声，咬破的口袋里掉下一把银色钥匙。
“汪汪汪汪！”
时夏指尖一顿，是她丢的那把钥匙。她想起那天晚上于棣棣被赶出店时抓到过自己，嘴角泛冷，顺手牵羊到她头上来了。
“还不快滚？”
周围空气一滞。
于棣棣紧张地看看地上掉的钥匙，惊疑不定地看向时夏。
时夏站起身走向于棣棣，接过贝拉叼起的钥匙，快而狠地戳在他的脑门，面色冰冷：“还是需要我帮你姐姐教训教训你？”
于棣棣眼神慌乱得一颤，他可不能再进局子了。
时夏松开手，钥匙重新掉到地上。
随着一声脆响，于棣棣凶狠地瞪了一眼陆扬，后怕地逃了。
“扬哥，你还好吧？”肖庆看陆扬的身体东摇西晃，连忙扶住他胳膊，“要不要去医院？”
时夏转头看向陆扬，深幽的目光变了又变，忧虑很快潮水般退去，迎上陆扬的眼睛，只剩下冷漠。
他看起来非常不好，浅色的毛衣上映着两三个黑脚印，眼角淤青，嘴皮破裂，半张脸高高肿起，脸上的几道血痕分不清是被打的还是手上剐蹭到的。
“我们扯平了，陆扬。”时夏转过身要走。
擦肩而过之际，陆扬急切地抓住她手腕：“你不生气了？”
时夏没回头，甩开他手的刹那，忽然感觉一颗脑袋砸在自己背上。
她侧过脸，看到陆扬昏迷过去，顿时心里一紧，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得飞快。
“扬哥！”
“陆扬……”李芸着急地走了过来。
时夏抓过陆扬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，朝他们一点头：“我带他回家处理下。”
她扶着陆扬上楼，贝拉亦步亦趋地赶紧跟上，跑到一半被绷直的狗绳扯住。
“汪？”它冲时夏背影叫，不管它了吗？
屋外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叫声，时夏见陆扬躺在沙发上难受地拧着眉，将窗户关上。
所幸陆扬家里东西齐备，从架子上取下的医药盒里除了感冒药，还有跌打损伤的药膏、医用酒精等等。
她小心翼翼地用热毛巾擦干净他的脸和手，抹去灰泥和血渍，脸上被揍得青青红红看着更明显了。
“不会打架还硬上。”她轻声嘟囔着，眼睛一眨，一滴泪珠从眼中滚落到他的脸颊。
陆扬眼皮下的眼不露声色地转了转。
他突然倒得这么明显，以为又会被时夏识破，可她心慌意乱地根本没注意到这点。
憋了好一会儿，陆扬晕乎乎地睁开眼，假装被疼醒了。
他抽着冷气扯了扯嘴角，嘴边传来钝钝的痛，眼前是拿着棉签给他擦药的时夏的脸。
凑近的面容神色专注，五官精致漂亮，眸色冷淡，显出一股独特的清冷感，但她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又细致。
“时夏。”
时夏拿棉签摁住他红红的唇角往下压，看他下意识抽搐了一下，冷冷地说：“闭嘴。”
陆扬沉默几秒，抬眼看她，又不可避免地扯动眼角的伤。
嘶了一声，他可怜地说：“我今晚睡这吧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时夏垂眸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，手腕上的链子吊坠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。她回过头收拾医药盒，发现陆扬定定地看着她的手链。
盖上盒子，她若无其事地问：“你的那串呢？”
陆扬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。
呵，时夏站起身微微往下撇了撇嘴，拿着医药盒走向架子。
肯定早就被他丢了……当初还是她强迫他一起戴的情侣手链，离开时她将自己的那串放在卧室的床头柜里，被小偷偷了，更何况本就不情愿的他，恐怕都忘记他的手链丢在哪了。
时夏去厕所洗手，流水哗哗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，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着。
陆扬回过神，看到她往门口走，才想起自己回来的正事：“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时夏脚步一顿，转身斜倚着玄关墙壁看过来。
“你听了不许急。”上次他如果早早把推测出的别墅地址告诉时夏，兴许她能和她妈妈见上，这次他打算提前给她打预防针。
时夏手机响了下，将手伸进口袋：“你说。”
“我听到流言……”
“等等，”打来电话的是李朵，时夏冲陆扬摆下手，接通电话，“朵姐。”
李朵给时夏带来了一个好消息，她同事去的一户有钱人家的夫人要买二手：“据说那位钱夫人很喜欢那套明黄色的礼服。”
时夏顿时笑容满面：“你开了个大单啊。”
如果没有把钱投给私家侦探，光靠时不时卖些衣服她都能过得很滋润了。
李朵的语气却没多开心，她迟疑地吞吞吐吐地说：“我听钱夫人说，叶小姐……”
时夏神色一僵，捏紧了手机：“我妈吗？”
陆扬猛的抬头盯着时夏。
她的手指仓皇间碰到了扬声键，李朵纠结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明明白白地放出来：“叶小姐和顾医生私奔了。”
时夏愣住，很快下意识否认：“不可能！”
谁啊，敢造谣她妈妈和顾叔？她用力捶了一下墙，愤怒过后只觉得荒谬，要是被她抓到造谣的罪魁祸首……
紧握的拳头被陆扬轻揉着松开。陆扬叹息着翻过她的手，看到她手背指骨上渗出血。
她黑沉沉的眼中透着冰冷的恨意。时夏抬眼问陆扬：“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