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人已将菜品摆放好,方宝林此时由丫鬟伺候着摘下斗笠,竟是令沈凝酥倒吸一口凉气。她的状况比沈凝酥料想中还要糟糕得多,密密麻麻的红点在肌肤上层层叠叠生长着,怕是即使小心调养,也难完全恢复往日光洁无瑕的模样。“令沈才人见笑了。”她苦涩一笑,“不知才人用了晚膳否?若不介意便与我同用吧?”“嗯。”沈凝酥点点头,有些心疼眼前这位无辜的女子。两人思绪乱飘,又满腹惆怅,饭桌上的菜终究是没动几筷子。
小说详情 宫人已将菜品摆放好,方宝林此时由丫鬟伺候着摘下斗笠,竟是令沈凝酥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的状况比沈凝酥料想中还要糟糕得多,密密麻麻的红点在肌肤上层层叠叠生长着,怕是即使小心调养,也难完全恢复往日光洁无瑕的模样。
“令沈才人见笑了。”她苦涩一笑,“不知才人用了晚膳否?若不介意便与我同用吧?”
“嗯。”沈凝酥点点头,有些心疼眼前这位无辜的女子。
两人思绪乱飘,又满腹惆怅,饭桌上的菜终究是没动几筷子。
用过晚膳,尽梅将已煎好的药端了进来伺候其主用下,随后又领着屋中一众小丫鬟退下了。
“此刻屋内已无外人,沈才人若有何话但说无妨。”
“方宝林聪明伶俐,那我便明人不说暗话了?”沈凝酥从容一笑,“想必方妹妹也知晓,在你落水当日我被假传懿旨去了广阳宫,而那紫雁湖又是从我宫中通往广阳宫最近之路的必经之处,这其中的蹊跷想必不用我多说。”
“姐姐这番话倒是实诚,所以,姐姐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如今祸事已生,方宝林难道不想一举揪出背后下狠手之人?”
那方宝林亦不蠢笨,只淡淡垂眸,似笑非笑:“当夜皇上并未打算深究此事已说明一切,如今姐姐你让我与背后那狠厉之人周旋,不等同于以卵击石?”
“实话同妹妹讲,我已知晓下手之人,亦知晓想要借此一击将其扳倒绝无可能,然已有万全之策够她喝上一盅,亦可保你我二人全身而退,何如?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……
夜里清絮伺候沈凝酥歇下,一边替她捏腿,一边低声问:“主子怎敢确定方宝林会同意此事?”
“我也只是试试罢了,她若不肯我自会再想其他法子,总之必不会白白吃了此亏。”说到这儿,她才睁开眼眸,“对了,皇上今晚可入了后宫?”
“翻的是齐贵人的牌子。”
闻言沈凝酥点点头,忽没头没尾叮嘱了一句:“近日事多,你盯紧宫中那些探子藏匿好,吩咐下去的事若是做得好了,遑论我会赏,就连他们宫外的家眷也都更好过千百分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夜阑更深,皇宫被巨大的黑暗所笼罩,即使墙角燃烧着宫灯,却也敌不过这无边的诡暗。
皇宫西北角的侧门被缓缓打开,一衣着破败、面容凌乱的女子魔怔的向外跑去,她身后远远站着三两位太监目送她离开。
为首那位沉沉叹了一声:“走吧!回去交差。”
……
翌日沈凝酥刚起床梳妆,清絮端了花瓣水进来,朝其余小丫鬟嘱咐道:“这儿有我伺候便可,你们都出去吧!”
叶岚正为主子梳发的动作怔住片刻,正欲将象牙梳放下也离去,被沈凝酥拦了下来:“姑姑你只管梳你的,清絮不过是命她们出去罢了,你是我朝云宫堂堂掌事姑姑,这小丫头还敢支使你了不成?”
一句调笑之话令屋内的氛围霎时转暖,清絮望向二人,用恰到好处的音量道:“浣衣局女子昨夜被送出宫,人刚出皇城不远,便遭了暗杀。”
清早听得如此血腥之事,沈凝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用手帕掩住鼻尖:“可知是何人动的手?”
“刺客一袭夜行衣从头裹到了脚,并看不出何许人,只是……有一新的发现——据手下人观察,刺杀浣衣局女子之人并非只有一波,只不过另一帮人躲在暗处还未来得及动手,她便丧命了。”
这时沈凝酥倒是想明白了,她随意翻动着妆奁内的珠钗,不以为意道:“皇上既有意保全幕后之人,自然同那人一样都不想这女子留活口,送出宫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,只是不知是哪方先动的手。”
“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,前几日方宝林方毁了容颜,那邀月楼处处皆是道不尽的凄凉,明儿又是希昭媛生辰,少不了一番轰轰烈烈的热闹。”
“叶岚,你在宫中时间长,抽空带着清絮去库房看看有何物什合适做明日的贺礼,也该让她跟你学着些了。”
她一通言语到。
“是。”
“小姐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一旁的清絮思来想去终不明白,“这希昭媛腹中怀着皇儿,先前总甚是谨慎的养在宫中,如今怎会忽想大张旗鼓的办生辰宴?”
“我心中也是这般疑问,却也总寻不出答案。”
叶岚道:“太后是极为看重皇嗣之人,小主,依着奴婢的猜测,希昭媛此举许是得了太后认可?”
“嗯,你这番推测倒也合乎情理,无论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,咱们朝云宫的都得谨言慎行,我可不愿给自己惹一身骚。”
“是。”
“对了,明日装扮要素雅些,若能避开与希昭媛同色衣裙,自是最好不过。”
……
祝桃雨的生辰宴设在秋水阁,离她所居的兰若宫不远。
傍晚沈凝酥只带了叶岚一人赴宴,人还未至阁前,便远远听到丝竹管弦、言笑晏晏之声传来,好不热闹。
就连庭前檐下的宫灯也是被悉心装点过的,换上了希昭媛一贯最中意的石青色。
待沈凝酥由庭院中的石桥上经过时细细一瞧,只见灯笼上还镌着云卷云舒的图腾,甚是清雅。
于是不免在心中猜测:这希昭媛原本只是乳娘之女,家贫如洗自不必说,不想品味却不俗。
“这位妹妹在此发呆作甚?宫宴快要开始了,往里请吧!”
沈凝酥闻声回头看,只见一美人由六七个丫鬟婆子簇拥着站在那儿。
她皮肤白里tຊ透红、光洁无瑕,笑起来脸颊上有深深的小梨涡,眼睛随着笑意弯如新月,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。
一身青色齐胸襦裙,发髻绾得端庄大气,却只简单簪了玉蝴蝶簪子一支,说不出的典雅柔和。
“妾身参见希昭媛。”沈凝酥福身行礼,将目光从女子微凸的小腹上收回到自己足尖。
那希昭媛不说话也罢,一开口语气便甜得令人如沐春风:“妹妹快请起,何必多礼。”
这时梵昭也进来了,他本就是陪祝桃雨一块儿从兰若宫过来的,只因下了銮仗他又交代了侍卫长几句小心当值,才进来得晚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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