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班考试前老师让交志愿表，张阳再三嘱咐大家要慎重考虑，这关乎着以后大家择业。
　　“发给大家的这张表记得收好，周末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，别选不好到高二再转另一科，落下那么多知识点你们补的完吗。”周五放学前张阳再次嘱咐他们。
　　其他人大都低头写作业，对张阳的话没放在心上。郑子胥嬉皮笑脸的小声和同桌说：“他都啰嗦几遍了。”
　　声音顺着风传到张阳的耳边，他拧眉严肃道：“你小子最好别选理科落我手里，不然至少还得听我啰嗦两年半。”
　　郑子胥抽了抽肩膀，笑着说：“老师，这概率太大了，要不您努力一下去带别的年级。”
　　大家一哄而笑，他们学校历来更重视理科，每年文理分科选文科的只有二三百人。他们上一届更厉害，文科只有一个班。再加上张阳多半带重点班，现在班级里的大半学生大概率还是他带。
　　张阳：“……”
　　临近考试，林汀晚打算复习两天。
　　不知不觉笔尖在纸上晕出一片污迹，二十分钟过去，《必刷题》上那道物理题她还是没写下第二行步骤。
　　如果她选文科，那就没必要再刷理化生的题目了。
　　刚才张阳讲到，‘除了三门主课，填文科的考政史地，填理科的考理化生。’
　　学校也是为了更好的筛选出适合各科的人。
　　直到卢芃芃杵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，“发什么呆啊，老师喊你呢。”
　　她懵懵的站起来。
　　张阳说：“跟我来趟办公室。”
　　林汀晚点头，“好。”
　　进到办公室，其他老师说：“张老师，能不能让你们班林汀晚给我们班同学传授一下学习经验？次次都考那么好，还没一门偏科的。”
　　张阳：“好说好说，等有空了再。”
　　一位老师进来，叹声道：“学校这两年选文科的学生一年不如一年，已经好久没出北大的了。”
　　另一位老师安慰她说：“正常，选理科好就业，而且理科高考名额多。”
　　“罢了罢了，看看今年分班后的情况怎么样吧。”
　　林汀晚站在张阳办公桌前，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装订好的一沓试卷，对她说：“这是高二竞赛刚下来的卷子，你拿回去做一遍，以后选了理科还要见到不少竞赛题，提前练练手。”
　　林汀晚接过试卷，捏了捏卷纸，面露为难，“老师，我想选文。”
　　张阳看着她一脸错愕，“你开玩笑的吧？”
　　林汀晚：“不是，我有认真想过。”
　　张阳：“你怎么能学文呢，你看看啊，从开学到现在的各种小考、大考，哪一次你的理科小分不高第二名二十几分。”
　　林汀晚：“老师不是说要结合自己的兴趣做选择吗。”
　　张阳：“我那是说的别人。”
　　林汀晚：“老师您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。”
　　“……我。”张阳思忖片刻：“这样，周末你回去再想想，跟家里商量一下。”
　　林汀晚想了一下，没有立刻重申自己的想法，看着手里的试卷，张阳说：“这个你带回去先写着，反正选什么都得学数学。”
　　·
　　周六晚上，她舅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。裴言澈从外面打球回来满头汗水，裴母疾声道：“怎么出这么多汗，快去洗洗，一会儿着凉了。”
　　“这就去。”裴言澈敲了两下林汀晚房间的门朗声道：“姐，我要进去拿件衣服。”
　　裴言澈打开门看见林汀晚蜷在书桌前的椅子上，怀里抱着兔子玩偶，调侃道：“想哪个男生呢，我敲门你都没听见。”
　　听着他欠欠的语气，林汀晚举起怀里的玩偶朝他丢去，“在想要不要告诉舅妈你书包里有十封情书。”
　　裴言澈接住玩偶，轻拍两下，小心放在床上，说：“别啊，那都是别人偷偷放的，我不知道。”
　　“拿完衣服出去把门带上。”林汀晚转过身tຊ继续盯着桌上那张边角料打印的分科表。
　　她已经填好志愿，还需要家长签字。
　　可她迟迟没有拿给舅舅舅妈看，写完之后她有些犹豫。
　　他应该不会学文吧。
　　到时候如果文理重点班离得远怎么办。
　　之前因为是同一个数学老师，还能偶尔碰见，以后没有共同的任课老师怎么办。
　　裴言澈拿完衣服没有走，来到她的身边，探头看一眼，出乎意料，说：“你怎么把别人的志愿表带回来了。”
　　林汀晚：“……这就是我的呀。”
　　裴言澈掰着林汀晚的头左看右看道：“你终于知道自己脑子不好，要去学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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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林汀晚踹他一脚，“快滚。”
　　裴言澈向后退半步，熟练的躲过她的招式，关门前还快速说了句，“又傻又丑的女生是没人喜欢的。”
　　林汀晚想拿东西丢他，可身边空无一物，一急之下拿起分科表丟向他，她用尽力气，分科表依旧倒飞半米……
　　她想，以后还是多抱几个玩偶比较好。
　　从浴室出来，裴言澈换了干净衣服，身上的汗臭味被洗干净，散发着肥皂的清香。
　　饭桌上，林汀晚拿出分科表，说：“学校文理分科，老师让家长签一下。”
　　她舅舅放下筷子，“我看看哈。”
　　他讶异道：“你选文科？”
　　舅妈默默接过去看一下，眼里也是想不通。
　　裴言澈：“她从小就笨，学文不是很正常。也算是放过自己了。”
　　……看来他没刷牙，嘴真臭，林汀晚用眼神刀他。
　　“小兔崽子，没大没小。”舅舅呵斥他，裴言澈把头埋进碗里，不再讲话。
　　他转过头问林汀晚：“你是不是有什么规划？我们知道你不偏科，但理科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选择更多。”
　　“对呀，科学才是促进社会发展的动力，理科好。”她舅妈附和道。
　　她小时候有很多梦想，比如，演员，配音演员，宇航员，人民教师。可这都是她看电视一时兴起做的打算，现在她心里有个想法，但并不成熟。
　　沉默片刻，她缓缓说：“就挺想去学文科的。”
　　她还是没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。
　　舅舅舅妈对视一眼，有些为难，不知该不该继续劝。
　　舅舅：“先吃饭吧，再想想，明天回学校前如果你还想这么选，那我们肯定给签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林汀晚把东西收起来，老老实实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