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怀瑾浑身忽地一僵，睁开了眼睛。
稍稍转过头去，便看见了林初晚的脸。
对上他那双黑沉的眸子，林初晚松了口气。
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，却听见沈怀瑾眼神似有些恍惚望向她，随后哑然开口：“初晚……你来了。”
他说的平静，就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在这里。
林初晚顿了顿，点头道：“我一直都在。”
沈怀瑾的嘴角微微勾起，神情却是止不住的落寞：“初晚，要是，这不是梦就好了。”
闻言，林初晚微愣。
梦？
沈怀瑾觉得现在的他是在做梦吗？
她抿了抿唇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没有再说话。
而他好像也早就习以为常，自顾自开口：“幸好你还愿意出现在我的梦里，初晚，就算你真的离开我了，我也不会怪你，这一次，我也不会再强迫你留在我的身边了。”
“医生说我的手很有可能无法再康复，这样的我，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，即使你不走，我也没有办法再去面对你。”
“初晚，你离开的时候心里有压力吗？一定不要有压力，更不要担心我，我曾经说过，我会用生命去守护你，所以即使我死了，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他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聊天一样，开口便说了许多。
而林初晚听着他的一句句倾诉，心在不断的跳动。
曾经的誓言……
回忆纷涌而至，在两人互定情意的那一天，沈怀瑾曾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道：“初晚，从今以后，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你。”
林初晚感受着那颗坚定跳动的心，也坚定点了头。
沈怀瑾的声音再度响起，拉回了林初晚的思绪：“初晚，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总是会想，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获得你的原谅？”
“但现在的我不用再那样想了。”
他说着，眼底浮现起一抹苦涩：“初晚，我祝你今后的人生顺遂。”
林初晚一怔，心头忽地颤了一下。
从前一直都缠着她的沈怀瑾，在这一刻却选择了放手。
只因为他今后可能会成为一个残疾，他不想去拖累她……
她的心底填满了复杂的情绪，心中的触动促使着她下意识抬手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。
沈怀瑾忽地一愣，随后小心翼翼看着她主动握住自己的手，嘴角勾起一抹笑：“初晚，这四年来，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，这是你第一次……主动牵我的手。”
“不要放开……好吗？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带着小心翼翼。
任谁都不会想到，站在高位上的沈怀瑾在她的面前会这样的卑微。
就连林初晚自己都没有想到，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握手。
指尖轻抚在他的手心，林初晚轻声开口：“好。”
沈怀瑾握住她的手，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。
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，两人就这样两手相握。
脑海中却恍然闪过了江玉荷的话：“如果我们两个站在一块，即使你们有十几年的感情，他照样还是会选我。”
林初晚的长睫颤了颤，终究还是开口道：“怀瑾，你早就知道江玉荷做了什么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