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围裙带打了个蝴蝶结后，顾言走回了切菜的位置：“好了……”
下一秒，他注意到了沈昭昭微红的脸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因为暖气太足了，有点热……”
沈昭昭赶紧移开视线，用手扇了扇风。
顾言却若有所思的样子，眼里满是笑意：“可是我厨房没有装暖气。”
“反正……反正就是热……”
沈昭昭多希望有个地洞能让她钻进去，情急之下，她赶紧转移开话题，
“好了好了，我有点饿了，快开始做饭吧！”
幸好顾言没有说什么，只是嘴角一直挂着笑。
沈昭昭将食材清洗完后就赶紧逃出了厨房，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。
两个小时后，餐桌上就摆满了佳肴。
糖醋排骨，油焖大虾，松鼠桂鱼，香菇炖鸡汤……
每一道都色泽诱人，香味扑鼻。
“哇，全是我喜欢吃的！”
沈昭昭两眼放光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顾言笑着给她倒了杯果汁：“那就快吃吧！”
于是沈昭昭拿起筷子，开始美滋滋地吃了起来。
吃了快一半，顾言端起装着果汁的杯子，脸上有一丝犹疑。
“昭昭，我有个事……想让你帮忙。”
正认真啃着排骨的沈昭昭抬眼看他，嘴里有些含糊：“你说。”
“我经常去做义工的那个福利院，教孩子们的数学老师有事请了一周假，但他们找不到别的老师，你能不能……”
沈昭昭手中的筷子骤然僵住，排骨落到了碗里。
“可是……我不想去。”
虽然出了国，有了新名字，也决定要过新生活。
但她这半年来每晚都会梦到，那天在病房里被家长扔臭鸡蛋和烂菜叶，被最喜欢的学生吐唾沫，被所有人骂不配当老师……
她没有做过任何败坏师德的事，只是没想到自己真心待人，那些家长和自己呕心沥血教出来的学生居然也会这样对她……
“没关系，我不勉强你，那你下午能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吗？”
顾言看向上午自己买的那束鲜花，眼神温柔，
“我想给他们送点东西去。”
沈昭昭垂下染上薄雾的眼眸，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吃过饭，顾言将买来的文具与一些衣服装上了车，带着沈昭昭去了福利院。
柔和的阳光洒下，处于僻静之地的院落里，却传来小孩子的欢笑声。
门刚一打开，一道稚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。
“快看！顾言叔叔来了哎！”
里面有金发白皮的小孩，还有黑皮黑发的，甚至还有个黄皮肤的瘦弱小男孩。
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才八九岁。
看到顾言后，所有的小孩都眼前一亮，放下了手中的玩具，激动地冲了过来。
“最近有没有乖啊？我给你们买了新的文具还有一些新衣服哦~”
顾言捏了捏扑过来抱着他的其中一个男孩的鼻子。
“哇！谢谢顾言叔叔！我们都很乖很听院长的话~”
“对了顾言叔叔，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？你的女朋友吗？”
一名拉着他衣角的黄皮小男孩悄悄看了沈昭昭一眼，就赶紧羞怯地转过头。
这名小男孩说的是中文。
“不是，是我的好朋友。”
顾言蹲下来揉了揉小男孩的头，温柔地笑着。
“姐姐好~”
小男孩微红着脸，乖巧地向沈昭昭喊了一声。
另外的孩子也纷纷甜甜地跟她打招呼：“姐姐好！”
“姐姐，我们这里好久都没有来陌生人了，我画了画，你可以去看看吗？”
其中一个黑皮的女孩很是开朗，跑到沈昭昭面前，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前方走。
温暖的小手牵着她，沈昭昭注意到女孩手上的冻疮，又抬头看了眼周围。
他们身上都是缝着大大小小补丁的衣服，大家的皮肤上或多或少都有冻疮。
她心中涌上一阵酸涩。
接着，这些孩子还有顾言带她去看了他们刚刚正在做的事。
那个黑皮的女孩指着桌上自己画的歪歪扭扭的画，画里是三个小人手拉手站在房子前。
“这是我梦到的！这个是爸爸，这个是妈妈，这个是我！”
“希望以后我能赚好多钱，去找爸爸妈妈……”
她笑着一个一个指着介绍，沈昭昭却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。
旁边的顾言眼神有些黯然：“这女孩叫艾米，四岁时和爸妈走散了……”
“那个黄皮的小男孩叫晨晨，和我们是同胞，他父母出了车祸，世上没了亲人……”
……
顾言给她一个个介绍了这里的十三个孩子，每一个背后都有很可怜的故事。
沈昭昭眼里含着细碎晶莹，喉间有些哽咽。
她把花束解开，将里面的向日葵与玫瑰花分给了小朋友。
“你之前说，就代一周课，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