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晴当然不是第一个被留在这个世界里的人。
九十九次，每一次系统都会安排一个人出现在谈承之身边。
有些人成功，就有人会失败。
我又想起谈承之：“你根本没必要牵扯那么多人，谈承之根本不爱我，就算没有你故意安排的这些人，他也不会爱我。”
“只要他不爱我，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？”
系统长长的“哦”了一声：【你这么聪明，九十九次就能猜到我其实是阻拦你和谈承之在一起的，那你能猜到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？】
我没有理会它。
光听它的语气，我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理由。
而不用我问，那系统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，直接说出了答案：【因为我这个系统，就是为了收集书中主角们的痛苦而存在的。】
【我，你表现不错。这九十九次你提供给我的痛苦，让我很满意。】
【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——当然，不能让谈承之爱上你。】
我眸光微闪：“什么愿望都行？”
系统语气飘飘然的：【当然，我是无所不能的，如果你想第一百次攻略时暴富，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。】
我却问：“谈承之和我，虽然是书中人物，但我们的存在是真实的吗？”
系统还在享受我带给自己的痛苦：【当然，你们在哪里出生，父母是谁，如何相识，这些都是不变的。】
【你可以控制的因素，在十八岁之后。】
【你可以选择去哪所学校，跟谁交往，还有以后的职业，这些是不固定的因素。】
我深吸了口气。
那也就是说，虽然对我来说，这是第九十九次，但依旧是我的人生。
我经历过的都是真实的人生，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。
要问后悔吗？
是不后悔的。
我爱了谈承之九十九次，没有什么后悔的，每一次都是我最诚挚的爱意。
我真诚地爱过了，至于结果，便也不是很重要了。
我悄悄掐住了手心，在系统还没有冷静下来时，坚定地开了口：“我放弃攻略任务，这条世界线继续运转，永远不能被打断。最后——”
“我希望系统在这个世界消失。”
16
系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：【什么？你、你刚才说什么？！】
我却没再重复。
因为没必要。
我大抵猜出来，虽然系统掌管着这个世界，但系统之上，还有东西在管着系统。
不然这九十九次，它实在没有必要把其他人拉进来，故意阻挠我和谈承之。
也不必一直装着那副冷淡没有感情、公事公办的模样语气。
那系统说让我许愿，说什么都能做。
想来是不能反悔的。
就这么短短几秒，我猜测大半，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“愿望”。
而系统的反应也印证了我的想法。
那刚才还洋洋得意，觉得自己能掌控所有人命运的系统，此时像被踩断了尾巴的兽类一样尖叫怒吼起来：【我，你怎么敢许这样的愿望！】
【我是不可能消失的！我是因为你的愿望才来到这个世界的，我是系统！】
我淡定出声：“但我现在没有愿望了，我不想和谈承之在一起了，我也不爱他了。”
“我没有愿望，不需要你实现，所以我不会再完成什么攻略任务了。”
“你的存在，没有任何意义了。”
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那系统忽然呜呜咽咽的像是被堵住了喉咙，又像是被拔掉了舌头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而很快，就连这一点含糊不清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。
我面前的黑暗也缓缓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