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菀怔住。
她看着封煜明，触到他眼底的厌恶。
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，令程菀瞬间白了脸。
“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？”程菀颤着声问道。
封煜明低垂眼眸，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冷意：“说这个有意义吗？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，就不要再闹了。”
程菀神色空了一瞬，知道说什么他都不想听，便不再自取其辱。
……
医生确认没有问题，程菀便出院回家了。
军区大院早就传遍了，是程菀故意落水，逼封煜明娶她。
往日和善的人们好似都变了一个面孔，对着程菀指指点点，好像她是一个罪人一样。
程菀百口莫辩，心中苦闷不已，只能在夜里暗自哭泣。
但生活总要继续，她不能总当缩头乌龟。
次日，程菀照常来到了歌舞团。
团长宣布了清唱人员：“清唱由何丽丽来。”
她话锋一转，提到了程菀：“至于程菀……”
程菀原本期待的心猛然一落，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，心不由得攥紧了。
团长犀利的眼神落在了程菀的身上：“调到最后一排。”
最后一排？
程菀如遭雷击。
自己的水平怎么可能站最后一排？
她试图辩驳：“团长……”
团长冷漠打断：“行了，你知道自己什么问题，还有什么好说的？”
程菀从最后一排到主位花了整整两年，但仅仅一天她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。
忍着苦涩，程菀继续练习。
更换队形时，却被乔姝婷伸出的腿绊倒在地。
脚腕传来一阵剧痛，程菀忍痛抬头，就见乔姝婷神色冷然地俯视着她：“要换队形了，你傻傻站着干什么？”
见她倒打一耙，程菀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：“明明是你故意绊倒我。”
团长在台下拧眉。
不问缘由，竟是直接给程菀定罪：“程菀，跳不好就不要跳了，下场吧。”
程菀不可置信地看向团长。
周围的议论声传来：“明明是她自己没站稳，这都能怪姝婷头上？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她爱撒谎还心思歹毒。”
“为了嫁给封营长那么不择手段的人，说的话怎么能信？”
程菀神色茫然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，为什么大家都怪她呢？
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军区大院。
身后突的传来喊声：“菀菀，你怎么受伤了？”
是谢弛的声音。
程菀回过身，瞧见一辆吉普，看见车里谢弛担忧的目光，忍不住眼圈一热。
好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。
一开口，程菀压抑许久的委屈和酸涩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。
她哽咽道：“我摔倒了。”
谢弛急忙上前：“我带你去卫生院看看，你是跳舞的，别留下后遗症了。”
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向卫生院。
照了片子，医生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：“脚腕韧带扭伤了，这一个月都不要跳舞了。”
程菀错愕不已，她没有想到这么严重。
下周就是国庆汇演了，要是错过这次演出，团长还会让她再上舞台吗？
包扎好，谢弛搀扶着神色黯然的程菀说道：“伤口不要沾水，这一个月不要再跳了，好好养伤……”
听着谢弛关切的话语，程菀心头阴霾散去，唇角勾起一抹笑。
转目间，再看到封煜明时，笑容淡了下去：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封煜明看了一眼她的腿，抿了抿唇：“谢弛喊我来的。”
程菀侧目看了一眼谢弛，就见他一改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，对着封煜明冷声开口：“别忘了，你答应给过我，要好好对菀菀。”
封煜明怔了片刻。
随即在谢弛冷凝的目光下弯腰，对程菀说道：“我背你回家。”
程菀有些莫名，也有些受宠若惊。
爬上宽阔的背，她红着脸和谢弛道别。
却没有看到背后谢弛失落的眼神。
回到家门口。
封煜明蹲下身，放下了程菀。
程菀站直身子，红着脸说了一句：“谢谢。”
封煜明看了她一眼，突兀开口，语气很冷：“程菀，你退出歌舞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