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路瑶起得很早，翻开手机，才发现桑芮的好友添加请求，按下同意添加，又发了问候过去：
　　桑芮姐，早上好！
　　昨晚，桑芮睡在言家，这会正在院子等着言褚行送她。
　　“我一会还有会议要开，让司机送你！”
　　言褚行目不斜视，他今天的行程排满了，这种小事他没心情管。
　　“就送我去酒店，又不是让你送我回去！我搭路瑶的车，你快点，一会她该着急了！”
　　桑芮才不管他送不送，话说完了，人也爬上了后座。
　　悠哉悠哉地等着，她就不信他不送。
　　打开手机，便看到路瑶通过的消息。
　　“嘿，我就说嘛，路瑶肯定有两个微信号，你看！这才是她真实的朋友圈。”
　　言褚行不语，面无表情地开着车。
　　路瑶最喜欢做这种事情，把人际关系整理分类，两部手机各用一个微信号，切换自如。
　　三年前，随着她的离开，她把所有的通讯账号一并注销，言褚行便知道她是做好了和所有人都切断联系的打算。
　　路瑶离开以后，言褚行找过也疯过，可他也清楚地知道，就算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把她揪出来。
　　她不聪明，可唯独躲他这件事，她做到了极致。
　　后来，他不找了，他也不等了，对她的思念也可以收放自如。
　　可三年后，她又毫无征兆地出现，看上去过得还挺不错。
　　想到这，言褚行开始不甘心。
　　熟练地拨下一串数字，在接通的那一刻直接道明：
　　“我今天有事，早上的几个会议你去吧！”
　　言喻仁一脸懵逼，这什么情况？撂摊子？
　　却也清楚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，不给理由。
　　看到去而复返的言褚行。桑芮一点都不意外，甚至比她预期的还要早半分钟。
　　“走吧，去二楼吃个早餐，她应该下来了！”
　　路瑶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，只是桑芮让她等着，她索性打开APP码起字来，就连他们什么时候坐下来，都毫无知觉。
　　言褚行坐在路瑶的对面，不动声色地看她两个拇指飞快地敲打地着屏幕，他倒是不知她的脑子有这么丰富的YY，毕业论文都要找他代写的人，这会怎么就成了网络小说作家？
　　“路瑶，你还要吃点什么？”
　　桑芮这会就尴尬了，她成了多余的！
　　“我吃过了，不用管……我！”
　　路瑶抬起头来，不偏不倚和言褚行深邃的双眸撞了正着，语调变得拉长。
　　随即她扯出一丝还算自然的微笑。
　　“耶，你也在！”
　　“嗯！”
　　主动打招呼，言褚行挑着眉应了一声。
　　“我昨晚住他家，那地方不好打车，所以让他送我一程，嘿嘿！”
　　桑芮自然不能说她有预谋，让舒欣做她弟妹，还不如是路瑶，这小姑娘现在还挺讨喜的。
　　“我已经吃好了，要不去大堂等你？”
　　“我又不会吃了你，这么害怕做什么？”
　　言褚行皱起眉头，然后把手机丢了过去。
　　“微信加回来，方便联系！”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，又因为言褚行的出现变得凌乱。
　　这么霸道的行为，她很不理解！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，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放下？
　　“好。”
　　拒绝的话她知道说了也没用。
　　“两个号，我都加！”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加就加吧，又不会掉块肉，路瑶两部手机一一扫过二维码，确认添加成功后，她便背起背包离开。
　　她感觉跟他在一个空间里，窒息感暴涨。
　　桑芮眯起眼看着言褚行，她这亲爱的表弟到底会不会谈恋爱，照这态度，复合的几率不大。
　　“对女孩子要温柔，不要总是强势地要求她，那样你得不到她的。”
　　言褚行不语，依旧形色从容地喝着咖啡。
　　就餐的位置靠边，可以看到坐在大厅里埋头码字的女人。
　　“我吃好了，你把单买下！拜拜！”
　　桑芮将没吃完的食物打包，路上饿了可以吃，可不能浪费了。
　　看到桑芮下来，路瑶收起手机，背着背包率先走出酒店大堂，言褚行依旧坐在位置上喝着咖啡，一只手拿着手机开始刷陆瑶的朋友圈。
　　两个微信号，一个头像偏文艺风的漫画，一个是哆啦A梦。他猜哆啦A梦这个账号，是她用来联系亲朋好友的，朋友圈背景图一个是她的全身照，穿着碎花长裙，扎着两条辫子，站在日落的余晖下，笑容灿烂，动态仅三天可见。另一个朋友圈是系统默认化，发的也是一些关于工作方面的动态或者转发一些官方的通告啥的，偶尔也发些不痛不痒的日常。
　　言褚行突然变得烦躁起来，看着那张笑容明媚的脸，他的收放自如已经做不到。
　　等他下楼，那辆比亚迪已经没入车流之中。
　　……
　　“芮姐，过完年是不是真的要撤掉各村的完小点？那多媒体设备还算数吗？”
　　路上，路瑶还是忍不住问起，村里都是老人小孩，去镇上读书并不方便。
　　“嗯，村里的教育设施并不齐全，年轻教师也不愿意下乡，所以上面才想着统一教学，在宿舍大楼还没建好之前，每天都会有校车接送，不必担心！至于多媒体设备，该兑现的肯定会兑现。”
　　桑芮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来，她一上车就不敢说话，以为路瑶怪她自作主张让言褚行过来。
　　“完了，我要失业了！”
　　路瑶一阵苦恼状。
　　“额？你还打算一辈子待在山旮旯里？”
　　见她一脸愁苦，桑芮竟有些心虚，这个方案是她提的。但似乎并不是对一些支教老师都是公平的。
　　一旦合并，像路瑶这类教师，肯定是不能再继续执教的。
　　“也不是，就是习惯了！再说吧！”
　　路瑶确实想一直躲在乡下过一辈子，特别是这趟S市之行后。
　　两人各怀心思，不再言语。
　　傍晚六点，抵达县城。
　　路瑶将桑芮送到政府门口，便开着车子匆匆赶回杨家村。
　　村口的凉亭里，老人们正在乘凉聊天，孩子们在小球场上打打闹闹，好不热闹。
　　这时候，路瑶感觉特别踏实，褪去一身的疲惫，她扬起笑脸，伸头出来跟老人们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