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楼里，立刻有人上来进行全方位消毒，之后引导他们来到房间穿隔离服。
　　武装到眼睛之后，他们通过电梯来到五楼，曹燃全程没什么话，走廊偶有来往穿梭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装扮，他们大多有胸牌，但曹燃和方棋没有。
　　来到一间很大的研究室，隔着透明玻璃看到里面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打开低温保存箱，从里面拿出三管血液，方棋知道那是属于林大菽的。
　　有个略胖的男人看到曹燃后从实验室出来，和他握了握手，问：“你怎么亲自来了？”
　　“想看结果。”
　　“家人的？”
　　曹燃想了想，“算是吧。”
　　那人点点头，“那先做你这份，可你知道最快也要三个小时。”
　　“没关系，我等着。”
　　“无聊可以去后山转转”，说着看了眼曹燃后边隔离面罩的方棋，“冬天的山景别有滋味。”
　　说完就返回实验室，曹燃站在那定定地看了一会儿，转身对方棋说：“耽误你下班时间了，你要是有事我让司机先送你tຊ回去。”
　　隔着口罩，声音很远。
　　“我没事，一起等结果吧。”
　　如果是之前，方棋不敢想自己还有主动加班的时候，更不敢想是陪着曹燃。她处心积虑了解曹燃一年多的时间，远没有这两个月“效果显著”。
　　“那我们去转转吧，穿这个喘不上气来。”
　　两人来到楼下，脱掉防护服，沿着实验室楼后的小路往山上走。
　　已近黄昏，山石有陡峭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。
　　有一段路狭窄又陡峭，只能一个人通行，曹燃先一大步跨上去，转身递手，方棋搭上他的手，登上石壁，之后迅速地撒开，没有任何异样。
　　再后来就没有了路，只能在石头缝中勉强前行，曹燃在前，遇到险况回头拉方棋一把。
　　来到一处破败的石亭，曹燃终于停下了脚步，站在高处向下看，山风吹乱了他的头发，方棋平日里疏于运动，此时微喘，扶着腰也如他般眺望山下。
　　实验室的白色楼体若隐若现，远处依稀可见城市已经亮起灯光，犹如“隔岸观火”。
　　“你在想什么？”曹燃问。
　　“在想一管血可以测所有疾病的项目，要是上线的话肯定能赚好多好多钱。”说道这里方棋不受控地笑出了声。
　　笑声感染了曹燃，他也笑了笑，“其实它的意义远不止检测现有的疾病，还能通过识别基因座预测将来可能发生的重大疾病，可以尽早干预，延长寿命，毕竟基因是没办法骗人的，很多疾病早就在卵子受精那一刻就注定了。”
　　“这么有意义的项目那为什么会被叫停呢？”
　　“因为涉及到基因暴露”，曹燃从口袋里掏出烟，“介意我抽只烟吗？”方棋摇摇头。
　　曹燃用手挡风，微微侧头凑近打火机点燃一根烟，昏暗的夜色中出现一团跳动的火色。
013 那只手
　　夹着烟的两指指向山下的白色楼体，“看到三楼那个连着亮灯的房间了吗？”
　　方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，很快定位了他说的位置，三楼只有那个房间此时还亮着灯。
　　“还记得菩提吗？”
　　“记得，那只飞了很远的鸽子。”
　　曹燃吸烟有个习惯，每一口都很深，仿佛在五脏六腑里转足了一圈才吐出来，伴着突出的白烟，一呼一吸时间仿佛都在思考，从不轻易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