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边矮榻上点着一盏陈旧的琉璃灯,容妃正倚灯而坐,消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。萧城渊恭敬行礼,声音中是与往常不同的温和:“母亲。”我也随即行礼,唤了声母亲。与皇后华贵的装扮不同,容妃只着一身素白衣裙,虽施了淡妆,却掩不住脸上病态的苍白和憔悴。她对着我们温和一笑:“坐吧。”我正要拉开桌边的椅子,她却朝我招手示意到她身边去,还特意支开了萧城渊。
小说详情 抵达沁梅园时,夕阳已然西沉。
庭院里,幽暗的烛光透过窗棂,投下斑驳的光影,我随萧城渊走进内室,看清周围后暗暗心惊。
房中陈设十分简朴,只一张斑驳的梨木案几,几把雕花椅,案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。
窗边矮榻上点着一盏陈旧的琉璃灯,容妃正倚灯而坐,消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。
萧城渊恭敬行礼,声音中是与往常不同的温和:
“母亲。”
我也随即行礼,唤了声母亲。
与皇后华贵的装扮不同,容妃只着一身素白衣裙,虽施了淡妆,却掩不住脸上病态的苍白和憔悴。
她对着我们温和一笑:
“坐吧。”
我正要拉开桌边的椅子,她却朝我招手示意到她身边去,还特意支开了萧城渊。
我在炕桌对面坐下,容妃轻轻握住我的手,端详了许久,才低声道:
“你就是阿妩吧?”
看来她并不知道我替嫡姐出嫁一事,我只能轻轻点头,心中却是五味杂陈。
容妃叹息道:
“城儿这孩子从小就不在我身边,因着我的缘故吃了许多苦,才养成如今这般冷情的性子。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琉璃灯的光映在容妃憔悴的脸上,我看着她鬓边斑白的发丝,心中不忍,还是选择隐瞒她。
我不愿在这位饱经磋磨的母亲面前揭露萧城渊那些残酷的行径,在她心里,他永远是她那个朝思暮想却难以得见的孩子。
因此,我只是摇了摇头,又对容妃笑笑。
容妃拉着我没说几句,就剧烈地咳嗽起来,虚弱地靠在榻上。
看着她因咳嗽泛红的面颊,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娘亲。
她也是染上了咳疾,又因未及时医治,强撑了半个月,最后还是离我而去了。
想到这,我不由得关切地问:
“宫中可有请太医为您诊治?这般咳下去,身子怎受得了。”
容妃苦笑道:
“托皇后娘娘的福,请了几位太医来看,想是我的身子不争气。太医开的方子都按时服用,却总不见好。”
话音未落,她又是一阵咳嗽,连连喘气。
我连忙为容妃斟了杯茶,递过去后,目光却被桌上一把精致的团扇吸引,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端详。
团扇上描绘着一副狗蝶嬉戏图,一只雪白的京巴仰头注视飞舞的蝴蝶,神态灵动可爱,让人不禁莞尔。
突然,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我脑海中闪过,我握着团扇的手微微发抖,心中涌起一阵慌乱。
这只京巴犬,莫非就是吠云?
容妃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,温柔地问道:
“吠云在府上可还听话?没有打扰到你吧?”
我强忍着内心的波动,挤出一丝笑容:
“它很乖巧,府里人都很喜欢它。”
“那就好。它本是养在我这儿的,却特别喜欢黏着城儿,我就让他带回府上了。算算时日,也有半年了。”
我垂下眼帘,心中复杂难言。
吠云确实是只讨人喜欢的小狗。
容妃所说的半年,若细细往前推算,正是我初嫁入六王府的时候。
谁能想到,它刚到府上就遭飞来横祸丧了命,难怪那日萧城渊听闻它的死讯会那般震怒。
我轻轻放下团扇,想起怀中还揣着画轴,便解开了画卷于炕桌上铺展开来。
“王爷前日命我作画,说是要送给母妃作寿礼,不知您可喜欢?”
容妃仔细端详画作,纤细的手指在画上轻轻抚过,嘴角不自觉挂起慈爱的笑容。
“真像啊,眉眼神韵都与城儿一模一样。难为你费心了。”
看着她如此欢喜的样子,我顿时觉得这些日子对着萧城渊描画的辛苦疲惫都烟消云散了。
容妃高兴了一会儿,抬头看见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天色,幽幽叹道:
“我被困在这园子里出不去了,往后见不到你们的日子,看看这画像也是好的。”
“王爷他平日里虽忙,但他是时刻都惦记着母妃的。”
我笨拙地安慰着容妃,只希望能减轻她被囚困的忧伤。
容妃看着我,轻笑着摇摇头:
“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。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,其实这些事我都明白。”
“城儿和你一样,从小就心疼我受苦。可我又何尝不知道,自己的身份对他来说是何等拖累。还记得他小时候总偷偷来看我,每次被园中的嬷嬷发现,都要把他捉回去打个半死才肯罢休。”
容妃擦了擦眼角的泪,望着窗外的灯火继续说道:
“有一年大雪封园,皇上下令封了沁梅园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他却翻墙进来,浑身冻得冰冷,见到我时仍是笑着扑进怀里,还从怀中掏出一包饴糖给我,说是知道我吃药苦......”
说到这里,容妃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哀伤。
那一夜,容妃向我讲述了许多往事,有萧城渊年少时的趣事,也有在沁梅园里生活的点点滴滴。
不知不觉间,我在她温柔的话语中沉沉睡去,睡得异常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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