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叔叔，佳佳想死你啦。我和你说，我爸爸他昨天……”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如小鸟投林般扑进霍彦庭的怀里，叽叽喳喳，像个小麻雀说不停。
但当她发现霍彦庭身边坐在一个小男孩后，立即转移目光，惊喜道，“呀，小哥哥长得真好看！”
不等霍彦庭介绍，她热情伸出婴儿肥的小手，“我叫方佳佳，今年五岁半，再有三个月就六岁了。你呢？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裴礼皱了皱眉，朝着妈妈的身边靠了靠。
桑可摸了摸他的头，对方佳佳说，“他叫裴礼，今年才四岁，是小弟弟。”
方佳佳立马改口，“那我可以和小弟弟玩吗？我家里有好多好多玩具。”
方太太在来的路上就知道霍少是看中了女儿的“健谈”，想让女儿拐走别人家的儿子，好和桑小姐独处，也帮腔道，“桑小姐，难得佳佳碰见同龄的玩伴。你要不介意的话，今天就让两个孩子一起玩吧？”
桑可也很希望儿子多和同龄人相处，自然答应。
方淮叙一眼认出桑可脖子上挂的项链，问，“桑小姐认识我爷爷？”
桑可把回答霍少的那一套说给了他听。
方淮叙听到爷爷和她外婆是故友，一脸愁容，“不会有私生女的是我爷爷，你是我表妹吧？”
桑可吓得连声否认，“不是不是。我高攀不起！”
“可我总觉得，以前在哪里见过你。”
这话，桑可也不知道怎么接。
霍彦庭皱眉，“只要是长得好看，你哪个没见过？”
方淮叙挑眉，“哟，这就护上了！霍少，你和桑小姐又是什么关系啊？”
此时，饭桌上的人全部看向霍彦庭。
“我在追求她。”霍彦庭的声音淡淡的，没有丝毫尴尬。
却把桑可说尴尬了，尤其还当着她儿子的面说。
就在气氛陷入沉默时，方佳佳一脸天真地问，“妈妈，什么是追求呀？”
方夫人尴尬地咳了一声，“就是喜欢一个人，想和他一起玩，一直在一起。”
方佳佳若有所思，从兜里掏出棒棒糖，强塞到裴礼的手中，“弟弟，你长得好看，和霍叔叔一样好看。我也要追求你。”
方夫人被女儿的花痴打败，拿起餐巾捂住脸，怕丢人。
方淮叙却被女儿的童言无忌点醒，看了看霍彦庭，又看了看裴礼，作比较。
这一大一小，明明五官并不相似，可偏偏眉目之间的神态，还有脸部的轮廓线条都像极了父子。
这神似可往往比形似更难！
他凑到霍彦庭的耳边，悄悄问，“上次我说你有私生子。你该不会真整了一个吧？”
“胡说些什么东西。”霍彦庭叉起一根烤肠塞他嘴里。
虽然知道是玩笑话，但桑可对“私生子”这个词很难不敏感。
她下意识看向儿子，怕小孩子听了记到心里去。
还好裴礼一直被方佳佳缠着，没注意到大人这边的谈话。
桑可甚至惊喜地发现，儿子还真被方佳佳这个小丫头拿下，对她说的话开始有所回应。
虽然大多数是负面情绪，嫌她聒噪，让她安静。
但他愿意开口沟通，这就是进步。
用过午餐，一行人来到水族箱。
方佳佳闹着要坐玻璃底船游览，看水獭的画画表演。
桑可见儿子难得也有兴趣，便主动去买票。
只是船的乘坐名额有限，不能超过4个人。
她想买两张票，却被霍彦庭阻止。
“我没兴趣。不用算我。”
“那也不够。还多一个人。”
“还有我！”方淮叙举手，“霍少不去，我也不去。”
霍彦庭皱眉。
方夫人眼力劲足，推着老公上船，“你瞎凑什么热闹。佳佳那么闹腾，就你能治。你不上船，我和裴礼的耳朵就别想清静。”
把丈夫推进船里，她一手牵一个孩子，看向桑可，“桑小姐，我会照顾好你儿子的。你就留在这，陪陪霍少。”
桑可不放心地看向儿子，问他的意见。
裴礼没说什么。
得到儿子的默许，她多叮嘱了几句要听话，便送他们上了船。
隔着玻璃看水族箱里游动的鱼群，桑可突然开口，“水，其实没那么可怕。有机会的话，霍少还是可以试试看的，在水里的感觉没那么糟。”
霍彦庭转眸看向她，神色有些惊讶，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她继续说，“我小时候也差点淹死在海里，对水产生恐惧。你那天在桃源私厨湖边的反应，我很熟悉，一看便知道。”
“你也掉过海里？”霍彦庭敏感地捕捉到重点。
桑可惊觉自己的大意，连忙转移话题，“你知道，我是怎么学会游泳的吗？我儿子曾被他的同学霸凌，推到河里。当时学校放学，有很多接孩子的家长，却没一个下水救人。那一刻，我知道，求人不如求己。”
“当时我怕水，又不会游泳。跳下去的时候，我都甚至做好了和儿子一起死的准备。还好水很浅，我垫着脚站，鼻子勉强能露出水面。把儿子救上来后，我就去游泳馆找教练，用一年的时间克服对水的恐惧，学会游泳。”
霍彦庭皱眉，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桑可笑了，“我很感谢，你刚刚在介绍我时用的是追求，不是包养。但我更清楚，你对我的喜欢也仅仅只是这样。宋琳琅拉我下水的那天，如果我不会游泳，可能当时就死在你的面前了。你或许会伤心一会儿，但很快就会忘记。即便没有忘记我，偶尔想起我的时候也只是有些遗憾。我于你而言，或许有些特殊，但绝不是特例。”
霍彦庭听懂了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，“你想要我对你的重视和喜欢，能克服一切困难。就像你对你儿子那样。桑可，你这是强人所难！”
“我没想勉强你什么。”桑可摇了摇头，“相反，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。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若是真心对一个女人好，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住。你说的情话，是毒药，是烈酒，只让人上瘾却不管人死活。”
“所以我不能再这样和你暧昧不清地纠缠下去。你今天见到我儿子那一刻的表情也证明了，你心里其实比我更清楚，我们是不可能的。”
霍彦庭笑了，清俊的脸勃发出淡淡的怒意，“这就是你今天约我来这的目的？”
桑可没有回答。
和聪明人谈话，无需太过直白。
她上前主动抱住他，“所以，再见了，霍彦庭。”
上次回国，她走得太匆忙，没有和他好好告别，才引来现在的纠缠不清。
这次是真的说再见了。
霍彦庭俊眉微蹙，眸色暗藏风云。
路人察觉不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气场，只惊羡于他们的般配，连拥抱都像是在拍偶像剧，纷纷驻足观看。
只有宋琳琅，躲在暗处默默监视着这一切，用相机拍下刚才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