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羽裳没有理会,自己提着裙摆踩上轿凳,进了车厢。君凌翊掌心空空,他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。“上次祈福是背你上台阶,这次我依旧背你。”蓝羽裳微微一顿,看向车窗外:“多谢师父,羽裳已长大,可以自己走。”君凌翊的心倏地钝了一下,总觉得这个女人就站在自己身边,却隔着一道海的距离,让他始终都触碰不到。车程行驶过半,一个侍卫急匆匆追赶而来,拦截了马车。“王爷!玉姝公主高烧不退,现在一直念着您的名字,整个公主府乱做一锅粥……”
小说详情“拿去火盆前烤干,我今日还要接着写。”
香灵依照蓝羽裳的吩咐,捧着湿了的纸页在火上慢慢烘烤。
银丝炭一点点燃烧,将整间屋子都慢慢烘暖。
蓝羽裳从上锁的锦盒里找出香灵的卖身契,又拿出一百两银票,一并递给她。
“你的身契还给你,从现在起你就是自由身,以后不用在王府蹉跎岁月了。”
香灵跪在蓝羽裳面前:“郡主这是做什么?奴婢生死都跟着您,求您不要赶奴婢走!”
蓝羽裳扶她起来,再将东西塞到她手里。
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,这些是你应得的。我过几日会离开这里,去一个战北王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“这一纸契约你拿好,将来若不想呆在王府,随时都可自由离去。”
香灵红着眼还要再说什么,蓝羽裳摆摆手,让她先下去。
“奴婢叩谢郡主大恩。”
待香灵走后,蓝羽裳走到书案前,抽出一张新的宣纸,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“二”。
只剩最后两天了。
到时候回了西梁国,一切都是新的开始。
真好。
“吱呀——”
忽然,房门被推开,君凌翊走了进来。
回想起昨晚两人之间的事,蓝羽裳有一瞬僵硬。
但君凌翊却一脸坦然:“好些了吗?”
蓝羽裳怔怔蜷紧手心。
他嘴角还微微发肿,有清晰的咬痕,却将昨夜的事忘了个干净。
那就忘了吧。
忘了好。6
忘了她还能看在多年师徒情分上,和他安然道个别。
愣神之际,君凌翊已走到书案前,低头看到蓝羽裳写的内容。
“七岁那年初教你识字时才写这几个字,怎么如今还在写?”
“写完这一次,便不会再写了。”
听着蓝羽裳平静的语气,君凌翊没由来的一阵心悸。
他环顾四周,发现屋子里空荡了不少。
“屋子里的东西呢,怎么都不见了?”
蓝羽裳未曾抬眼,依旧整理着手中的笔墨纸砚。
“不喜欢了,想换掉。”
君凌翊拧了拧眉,他听得出这女人情绪不对。
那满屋子的东西,大抵被她耍性子收了起来吧。
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,君凌翊眸底涌上几捋复杂的情绪,随即转移了话题。
“明日上元寺有高僧祈福法会,保佑众生平安健康,我带你去祈福烧香。”
蓝羽裳摇头,没什么兴致。
“明日……是师父和玉姝公主的大婚吉日。”
君凌翊眉心微蹙:“上阳马场一事,你和公主双双坠马受伤,圣上说婚期后延。”
说完他又耐着性子补充:“七岁那年你高烧不退,我背着你去过一次上元寺,自那以后你再没生过病了,明日我带你再去一趟,让佛祖为你加持。”
蓝羽裳手中的动作一顿,那久远的记忆早已被她从心底挖出,没想到君凌翊却还记得。
明日子时一过,自己便要长途赶路回西梁继承帝姬之位。
确实该去佛前祈祷一路平安。
“好。”
见蓝羽裳应下,君凌翊心底微微松了口气。
叮嘱她好好休息,便匆匆离去。
这一次,蓝羽裳的目光没再追随他的背影。
一夜安然。
第二天一早。
蓝羽裳起来准备好香烛、贡品、佛经等一切祈福物品。
王府门口,君凌翊上了马车,伸手准备牵她上来。
蓝羽裳没有理会,自己提着裙摆踩上轿凳,进了车厢。
君凌翊掌心空空,他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。
“上次祈福是背你上台阶,这次我依旧背你。”
蓝羽裳微微一顿,看向车窗外:“多谢师父,羽裳已长大,可以自己走。”
君凌翊的心倏地钝了一下,总觉得这个女人就站在自己身边,却隔着一道海的距离,让他始终都触碰不到。
车程行驶过半,一个侍卫急匆匆追赶而来,拦截了马车。
“王爷!玉姝公主高烧不退,现在一直念着您的名字,整个公主府乱做一锅粥……”
听到侍卫的话,君凌翊瞬间变了脸色。
他看向依旧望着窗外的蓝羽裳,心里突然泛起丝丝不安。
脑海里好像有道声音在说,如果自己此刻下了马车,没有陪她去上元寺,他们之间会有一道永远也无法修缮的裂痕。
正僵持之际,蓝羽裳回了头。
她看了门帘前拦着马车的侍卫一眼,又看向君凌翊。
“没关系,师父先去照顾玉姝公主吧,她毕竟是您的未婚妻子。”
听到她的声音,君凌翊没由得松懈了几分。
他点了点头:“你先回王府,明日我再带你来祈福。”
“佛祖面前不打诳语,说好要背你上999台阶,我定不会食言。”
说完,他便匆匆下了马车,跨上侍卫的马扬鞭疾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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