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砚瞪大双眼:“傲君,你的意思是,昭阳要收购家里的纺织厂?”段傲君皱起眉头:“顾砚,你怎么总是用这么资本家的词?别忘了你的身份,你现在是国营工厂厂长的未婚夫,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!不是收购,是捐献!”顾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声音发颤。“傲君,这个纺织厂是在我父母产业上重建起来的,技术和工人都是他们辛苦多年的成果。我花了四年,才终于重振纺织厂,你一句话就白白送出去了?”
小说详情顾砚仔细地将家中所有喜字清理干净,终于长吁一口气。
大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小姑子段傲雪一瘸一拐地走进来。
她看了一下堂屋,狐疑地打量着顾砚:“你在搞什么名堂?喜字都去哪儿了?”
随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讥讽地笑道:“姐姐肯定是后悔了,她一个根正苗红的美女厂长,怎么会嫁给你这种资本家的少爷?”
“哼,顾砚,你就应该和你父母一样,死在那场动荡里。”
顾砚身体抖了一下,低下头,没有反驳。
段傲雪恨他入骨,他知道。
但段傲雪确实是整个段家,他唯一对不起的人。
当年顾家还是大户人家,段家父母带着两个孩子在顾家做工。
一次意外的火灾,烧着了顾家的仓库,段父段母连忙抢救东家的财产。
年幼的段傲雪,也跌跌撞撞地帮忙打水灭火,却被突然砸下的房顾压断了右腿。
门再次开了,是段傲君搀着宋成远回来了。
段傲君看到顾砚,马上皱起眉头。
“顾砚,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,成远被你害得差点受伤!”
“我最近要照顾成远,咱俩的婚期推后吧!”
话音刚落,段傲君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异样。
她打量了一圈,露出讽刺的笑容:“顾砚,你居然把婚房布置撤掉了?以为搞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就能拿捏我吗?”
“你这种出身的男人,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?也只有段家不计前嫌,大发慈悲收留你!”
说完这些,段傲君烦躁地挥挥手:“快点去做饭,不要让成远这个病号等着!”
顾砚默默举起手臂,鲜血透过纱布渗出来:“我也受伤了,没办法做饭。”
段傲君脸色稍微动了动,随即不耐烦地说道:“那就去镇上饭馆买点回来,正好我和成远也吃不惯家里的菜,寡淡得很!”
顾砚身形微颤。
段傲君这四年读书的费用,都是他一点点赚来的。
他担心段傲君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,便从牙缝里省钱,哪怕自己吃糠咽菜,也要尽量多给她汇生活费过去。
段傲君回来这几天,他每次做饭都会煮几个鸡蛋,对他来说已是分外奢侈。
没想到段傲君却早已习惯了下馆子,吃不惯家中的粗茶淡饭了。
顾砚默默去买了饭菜。
回到家中,他正要推开门,却听到了家中传来岳母吴秀兰的声音。
“傲君,你现在可是国营工厂的厂长,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?没必要守着和顾砚的婚约!他一个高中毕业生,怎么配得上你?”
岳父出声附和:“说的是啊。我看成远就很好,你俩都是大学生,现在还进了同一家企业,般配得很!”
屋里传来宋成远爽朗的笑声,段傲君则保持了沉默。
恢复高考那年,顾砚也参加了考试,却无奈落榜。
他本想来年再战,段傲君却劝她安心在家照顾岳父岳母,等她学成归来便和他结婚。
这四年,顾砚对待岳父岳母尽心尽力,就算同村人对他还没结婚就住过来的行为议论纷纷,说他是上门女婿,他也从不在意。
他曾经以为,为了段傲君,这一切都值得。
顾砚推开门,屋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。
小姑子翻了个白眼,小声说道:“真扫兴……”
段傲君缓缓开口:“顾砚,你坐下,有件事情要告诉你。”
“家里的纺织厂现在也初具规模了,总是像现在这样管理,太不规范了,所以我决定,将纺织厂纳入昭阳成衣厂名下。”
顾砚瞪大双眼:“傲君,你的意思是,昭阳要收购家里的纺织厂?”
段傲君皱起眉头:“顾砚,你怎么总是用这么资本家的词?别忘了你的身份,你现在是国营工厂厂长的未婚夫,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!不是收购,是捐献!”
顾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声音发颤。
“傲君,这个纺织厂是在我父母产业上重建起来的,技术和工人都是他们辛苦多年的成果。我花了四年,才终于重振纺织厂,你一句话就白白送出去了?”
“纺织厂刚开起来的时候,我挨家挨户地敲门,一笔笔地要订单,怕产品不合格,我彻夜在厂里盯着……”
“够了!”段傲君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。
“你还有脸说?这工厂本来就是资本家的遗毒,我现在把它收归国有,是在救它!”
“还有,你是我的未婚夫,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话?你的心思都放在工厂上面,家里的活谁干,爸妈妹妹谁来照顾?”
“就这么说定了,以后工厂的一切事情都和你无关了,你就呆在家里安心照顾家庭!”
顾砚握紧拳头,他知道段傲君向来说一不二,但这纺织厂既是父母留下的纪念,也是他四年的心血,他仍旧放心不下。
“这纺织厂虽然看起来小,但是管理起来也很费功夫,要有经验的人来当厂长才行……”
一旁的宋成远突然笑着开口:“姐夫,傲君说了,纺织厂由我来当厂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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