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济坊的孩子们又拉着石雨青说了好一会,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。她边走便回想着六公主的事迹,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回了小院,还是林小草的一声呼喊才让她发现小院中还坐着两人——正是王文心和林小草。她已经有一阵子没瞧见林小草了,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王文心的院子里,王府给她安置的厢房倒是搁置了。石雨青瞧着两个女孩相互靠在一起,不时捂着嘴讲小话、笑得眼睛都弯起来,不因心底有些感慨——有时候,女生间的友谊真的很奇妙。
小说详情 “小青姐姐!”
安济坊的孩子们又拉着石雨青说了好一会,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。她边走便回想着六公主的事迹,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回了小院,还是林小草的一声呼喊才让她发现小院中还坐着两人——正是王文心和林小草。
她已经有一阵子没瞧见林小草了,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王文心的院子里,王府给她安置的厢房倒是搁置了。
石雨青瞧着两个女孩相互靠在一起,不时捂着嘴讲小话、笑得眼睛都弯起来,不因心底有些感慨——有时候,女生间的友谊真的很奇妙。
红红调皮捣蛋,但最喜欢黏着蓝舒,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叫着“蓝姐姐”;而蓝舒那样一个清淡如流水的人,竟是也不嫌红红烦,空闲时便会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唱哄睡的儿歌,咿咿呀呀的柔软嗓音乘风飘起,轻轻落在安济坊每一个孩子的身上,送她们进入梦乡。
同样,林小草与王文心也是如此。
在她初次见到二人时,一个少年老成、另一个单纯怕生。想不到,如今相处的最好的竟也是她们二人。
有王文心和林小草作伴,日子过得十分快速,也十分悠闲,但有一个不便之处——王夫人不让王文心随意出府。
王文心轻叹一声:“母亲说怕我又被歹人拐走了,说什么也不许我同你们一起出府游玩……”
林小草以前吃不饱穿不暖,如今就算营养跟上来了,身高也比同龄的孩子矮一截,更别提是年长她几岁的王文心了。她抬起胳膊,想拍拍王文心的肩膀以示安慰,无奈身高实在不允许,只好退而求其次握住了王文心的手:“放心,我们给你带吃的回来。”
王文心回握:“小草,我想吃八宝斋的冰酥酪。”
林小草:“好,我会告诉伙计让他多加点蜜糖!”
石雨青:“……”可算是知道你们俩怎么成为朋友的了。
二人又是一阵嘱咐,好容易才依依惜别。
林小草神色认真:“小青姐姐,我们一会先去买藕粉糖糕,再去卖樱桃煎的小摊那处瞧瞧……最后再去八宝斋吧,冰酥酪天热易化,到时文心姐姐不喜欢了。”
原本,林小草是同府中的侍女一起,称王文心为小姐,但是在架不住她的眼神攻势,飞速败下阵来改口为“文心姐姐”,可谓是十分能屈能伸。
林小草掰着手指头数:“我知道一条近路,待会我们可以绕小路,节省时间。”
不得不说,林小草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,来到京城不过月余,便已经将四通八达的小胡同都摸得清清楚楚。而石雨青本人则是路痴,就算她拿着导航都不一定能理清各条纵横交错的小路,于是乖乖跟在林小草身后,指哪去哪。
二人又拐过一个弯,眼前豁然开朗,正是中央长街。林小草四处瞧了瞧,肯定道:“没错了,就是这,我们一会左转后直行便能到八宝斋了。”
林小草抬脚便走,一回头却发现石雨青还站在原地没跟上,有些疑惑道:“小青姐姐,我们不走吗?”
石雨青没动,她的视线全被长街上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。
那是在施粥——不知怎的,她脑中也跟着浮现出一碗粥,静静搁在石桌上,散发着淡淡米香——是蓝舒端着的那一碗吗?
林小草还在原地等她,石雨青回头道:“小草,你先自己去买好不好,我有点事要做。”
“好啊。”
得了小草的承诺,她便向那处热闹走去。
……
“一个个排队,都不要挤,人人有份!”
淡月端着一碗米粥递给等待的人,却被拥挤的人群一挤,好险没撒到自己身上,不由恼火,碎碎念道:“真是烦人,没教养。”
她念得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被伸手接粥的人听到。
粥棚前排着两条长队,石雨青排在队尾,前方老弱病残各类都有,其中也不乏一些衣着鲜亮谈吐不凡之辈,人人都伸长脖颈,瞧着这突如其来的纷争。
那人本就不是为了一口吃食来排队,眼下还被一个小丫鬟指桑骂槐,气得吹胡子瞪眼,可还没等他发作,便听一旁带面纱的女子低声斥道:“不许说这样的话。不论何人都是我们的子民,都应受到我们的爱护,知道吗?”
淡月立即认错:“公主,奴婢不敢了。”
那些排队等着拿粥的人听到小丫鬟的话时原本心中还有一丝不适,但在听完主仆二人的对话后,心中却只剩下敬佩和尊重,不由交头接耳称赞道:“瞧瞧,不愧是六公主,就是御下有方!”
“就是,我排那么久的长队,可不是为了听一个小丫鬟数落人的!人家公主千金之躯,都对我们敬礼有加,她以为她是谁,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竟还摆起谱来了!”
另一人接着道:“就是,要我说呀——那皇城里也就公主还天天惦记着我们,放弃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,亲自来给我们布施粥饭,我替一家老小感谢公主!”
“是啊是啊!”
众人的称赞不绝于耳,传得整条街都能听到。石雨青隔着人群看向上首,正巧与六公主对上了视线。但那轻飘飘的视线并未在她脸上停留太久,下一瞬便移开了。
——果然,施粥的是六公主。
烈日炎炎,她却能一直坚守在粥棚里且不叫一声苦,的确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公主。
就在这时,林小草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她的沉思:“小青姐姐,原来你在这里呀!”
“我在这里等你!”林小草左右手各提着三两个油纸袋,在一个小巷口冲石雨青挥手,话还没说完,便见她离开队伍,向着小巷走来。
石雨青瞧见林小草露出一丝呆滞的表情,不由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发顶,接过了她手上的油纸袋:“发什么呆,走吧,”
……
“他说自己的名字叫做大壮。”
王文旭坐在小院的石凳上,四周环境清幽,鸟鸣啾啾,但他却好似坐在高堂上拍惊堂木一般,拿着一本记簿道。
“我审了他几日,发现这人虽是蠢笨如猪,嘴却很硬。”王文旭面前是一石桌的零食玩意儿,但他丝毫不为所动,冷冷道,“被关在水牢里还是tຊ不肯说出幕后之人,看来只能上重刑了。”
他说的极为轻松,好似是在探讨今天晚上吃什么,但桌边的另外三人却是无言以对——啥?!都关进水牢了还不算重刑?王府私牢里到底有什么我不想知道啊!
方才她们提着一堆吃食日落而归,齐心协力将小石桌堆得满满当当,刚坐下便见王文旭推门而入,不知从哪摸出一本记簿面无表情开始向她们讲审问大壮的细节,直叫人听的难以下咽。
林小草拿着一块桃酥,咽也不是吐也不是,悄声道:“王公子说的好恶心。”
王文心很是认同:“抑制食欲。”
林小草转头看着王文心纤瘦的四肢,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丝了然:“原来你一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,受苦了。一会你多吃点。”
王文心不明所以,但遇事不决点头微笑就好了:“嗯。”
石雨青:“……”你俩小声点,他看过来了啊!
王文旭瞧着同旁人交头接耳的妹妹,轻挑了一下眉,终是合上了记簿:“今日就先到这,我还要回去继续审,告辞。”
再怎么说,王文旭也是为了解决她们的问题才赶来说这些的,石雨青客套道:“这就走啦,要不坐下来一起吃点?”
王文旭抚了抚衣服不存在的褶皱:“不了,过午不食。”
石雨青能听到,在王文旭说完这句话后身边又隐约传来林小草心疼的声音:“文心姐姐,你多吃点……”
然后她便瞧着已经迈开腿的王文旭又退了回来,目光在桌上搜寻半晌,最后挑了个黄澄澄的小果子,在手上颠了颠收入袖中:“我拿这个吧,多谢。”
随后,他便不再停留推门而出,瞧着方向又是去审讯大壮了。
抑制食欲的王文旭走了,三人也不再拘着,一阵大快朵颐后便撑的连晚膳也吃不下了。正躺在竹椅上消食,便听院门“吱嘎”一声响,是陆山回来了。
近日他总是天刚蒙蒙亮便出门,月上柳梢时才归来。若不是石雨青能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剑风簌簌的声音,还以为他忙到连小院都不回了。所以,二人已经将近半月未见了。
石雨青看着陆山向她们走来,不自觉用眼神将他重头到尾描摹了一遍——他更黑了些,也瘦了。眉骨下的一双眼睛在烛光照耀下闪着光,不时随着眨眼被掩在浓密纤长的眼睫下,身量颀长,俊逸非凡。
陆山被她不加遮掩的直白目光看得不自觉紧张,险些同手同脚,好容易才行道小石桌旁。
多日未见,他有很多话想同石雨青讲,想说“他已经帮裴志找到了陷害他的真凶”、想说“他会一直练剑,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境地”、想说“巷角的杏花开得很美”……但太杂太多又让他不知该从何讲起,只好随手摸了一个桌上黄澄澄的果子啃了一口,打算压一压汹涌的心情。
却不想,他竟是这般好手气,一抓便抓到了一个酸得出奇的杏子。一入口,便好似尝到了被贬诗人不可言说的凄苦,直叫人未语泪先流。
见陆山一进门便直奔着果子而来,吃完却僵立在原地,面上两行泪痕在烛火映照下看得分外清楚。桌边三人面面相觑,还是林小草忍不住疑问道:“陆大哥这是怎么了?”
王文心拈起果子细瞧,轻轻道:“难不成陆大哥很饿,恰巧这个果子又很好吃,于是便想细细品味这美味?”
石雨青嘴角直抽:“……那也不至于好吃到哭出来吧?!”
在众人关怀(bushi)的眼神中,陆山抬起手臂擦去眼泪,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丢脸:“这果子好酸。”
石雨青有个特别好的品质——好奇。她盯着手中那枚黄澄澄的小果,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:“…………!!!”
好酸!水!
最后,此事以石雨青和陆山一人捧一杯水狂喝而告一段落。
王文心站在石雨青旁边,很是惭愧:“这果子是我托李小侍卫在树上摘得,不想如此难以入口,一会便丢掉吧。”
陆山喝完一大杯水后已经缓了过来:“也不算是特别难吃,只是太酸了,不过倒是蛮开胃的,晚膳还剩下什么吗?”
他话题转得太快,王文心和林小草都还没反应过来,但石雨青藏在茶杯后的双眼却是一亮——她有办法了!
“这些酸杏都别扔,有大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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