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北早高峰期不好打车，以往都是林霈打车顺路送高思悦上学，而高扬自己开车，今天和往常相反林霈把车子开走了。
高扬加价都没排上车子，不信邪催着高思悦往外面走一点好打车。
“爸爸，要是打不上我们就不去了呗。”高思悦把书包放在鞋面上，抬着头等高扬在那对着手机一顿操作，听这话的意思特别像是在说反话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，他也怕女儿上学迟到，可是打车软件就是打不到车。
高扬伸手弹了一下高思悦的脑门：“你这话你敢跟你妈说吗？”
“当然可不敢呗。”高思悦捂着脑门心：“可是妈妈出门都会计划好时间，从不让我迟到的，一会到学校门口迟到了，老师得领，反正你得陪着我，我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上了小学以后，高思悦的语言表达能力好了许多，最明显的变化就是，以前用小天才只会表情聊天，打出来的字也是错别字满天飞。
最经典的就是给高扬打了一句：“爸爸我大爱你了。”弄得高扬寻死半天是什么小学生之间的语言表达，还是林霈解读她想说“太”，多了一个点就分不清楚。
现在说起话来古灵精怪的，连高扬都没办法接她的话，眼见着就是打不了车干着急，高扬都准备换其他交通工具送女儿上学了，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在父女两人的面前按了按喇叭。
“老高，打车呢？快上来一起送。”万岁山开着车，远远的就瞧见两个人了。
高扬一上车就让高思悦叫人，在车后座还有万胜意把书包抱着给高思悦挪了一个地方，高思悦一声万叔叔给万岁山逗乐了，连连感叹道：“还是生小闺女好啊，贴心小棉袄，小闺女多可爱，不像儿子似的招人烦。”
副驾驶上，高扬系好了安全带，还好万岁山出现得及时，要是大清早送孩子上学迟到被老婆知道少不了一顿数落。
“我家这闺女是她妈妈的贴心小棉袄，早上我老婆把车开走了，让我打车送，在路上就一直催促我快点要不然不去也行，完全就是马着我的脾气吃，知道我不会揍她。”对女儿的性格和脾气高扬还是比较了解的。
万岁山转动着方向盘：“真要给我生个姑娘，我不得捧成宝贝，我一看你这样子就是不经常送孩子上学。”
他说的没错，高扬就是送姑娘上学的时间太少，对于这个时间点出行都安排不好，那几天自己开车压根就没有想过打车送孩子上学那么麻烦。
于是自嘲道：“就是送得太少，那天去学校差点把她的班级找错。我看你家小子都是你在管，你带得还挺好的。”
“离了跟我就只有我带也没其他人了。”万胜意说话一点藏着掖着的意思都没有，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现在离了一个人带孩子。
“不好意思啊。”高扬也为自己不小心戳到人家的私生活感到抱歉，虽然两个人是同学，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还是应当有边界感的。
万岁山把这件事习以为常，离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，要是有人问都会直接说出来，反正儿子也早就接受了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的事实，和朋友聊天万岁山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。
“说起来离婚还是因为对老婆不好，没有及时给到她情绪价值，等两个人之间出现问题再想修复的时候晚了。”万岁山说起自己离婚的事情，没有说过女方一句不好，现在离婚归离婚，但是对方想要见儿子他随时欢迎。
“不过当初离婚也是有信号的，只是我自己没注意而已。”
“离婚还能有信号？”高扬显然对万岁山这套言论感到诧异，哪家离婚还个信号的。
万岁山作为过来人，说起当初和万胜意妈妈离婚的种种征兆。
“那你是不知道，先是对我爱答不理，接着家里的饭也没有我吃的，平时和朋友聚会不着家，以前和我还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，有什么事情吵出来说出来就和好，那段时间直接拒绝沟通，再想好好聊的时候直接就民政局见了。”
副驾驶上的人越听越觉得这些场景好熟悉，高扬的手拉着安全带的绳子，眉头紧紧皱着追问：“那么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信号吗？”
“有啊，做一些平时她不会做的事情，开始收拾打扮，总之眼里就是跟没你这个人一样。”万岁山对上一段婚姻中的失败之处娓娓道来：“不过也怪我疏忽了对方的情绪，以前在顺手能做的事情不做让对方心一累就……”
万岁山的话没有接着说完：“反正现在我就是好好带孩子，做一个超人爸爸，管好万胜意。”
后座上的万胜意接过话茬：“我爸爸很厉害的，可以一个人抬起来很重很重的大锅，得有 100 斤。”
“万胜意你少胡咧咧啊，哪有 100 斤那么重。”万胜意在前排说话。
到了这种攀比环节，在车上一路都没有说话的高思悦也开口：“我爸爸也很厉害啊，我爸爸一回家就可以蹲很长很长的厕所，得有 100 个小时。”
“低声些高思悦，这些事也往外说，蹲 100 个小时科学吗？”不知道上哪整来的 100 这种单位，只要加上去就能用。
后排两个本来就干过仗，处于谁都不服谁的状态，万胜意抱着手就开始夸张造句：“我爸爸一次吃饭可以吃 100 碗。”
前面两个大人噗嗤一笑，小孩子童言无忌，下一秒高扬的笑容就不是笑了。
在车内只听见高思悦大喊：“我爸爸可以吃屎。”
“我爸也能！”
“高思悦你爸不能，小万你爸也不能。”高扬扭头去打断两个人施法。
不仅仅是人犯糊涂的时候说话容易不经过脑子，高扬算是明白童言无忌的内核也是不经过大脑，但凡过一下大脑处理器，他亲生女儿的嘴巴里都不会吐出那么惊世骇俗的话。
有了万胜意帮忙送孩子，高扬在路口下车打车去公司，路上反复想起万胜意说的这些话，跟现在林霈的状态一模一样。
一到公司高扬就投入工作中，问助理上次约的甲方有没有时间见面。不是因为妈妈的脚受伤，都已经和对方见面谈生意了。
助理一进屋来就支支吾吾的，高扬在办公椅上让他有话直说。
“最近李总好像家里有些私事要处理，所以应该近期是没有时间的。”
“什么事情要处理？”
助理站在办公桌的前面，双手下垂握着：“从朋友圈的状态来看好像是要和嫂子离婚。”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：“好像转确定，是准备和嫂子离婚。”
高扬好像从全世界离婚的男人身边路过一样，送孩子遇到持有离婚信号灯理论万岁山，上班遇到要离婚处理的甲方，上天冥冥中给他安排这些事情一样。
“那……”
“方总可以，方总有时间需要约一下吗？”助理口中的这个方总，一组饭局就要喝酒，高扬本来想说可以约的，又把话吞了回去：“还是等等李总吧。”
退掉了工作后的商务饭局和酒局，高扬回到家后就开始收拾家里，把那些外卖餐盒还有洗碗槽里面用过的碗处理干净，还有那一锅看不出形态的排骨汤。
高扬算是一个厨房小白，他妈妈在厨房中忙活就不让高扬进去，尝试过做饭的他就算按照教程步骤做饭也会很难吃，比起天赋型选手林霈差得太远。
而林霈根本不相信天赋，直接戳穿高扬，就是他妈妈不让他进厨房参与实践才导致做饭跟女巫熬药水一样，要是高扬做高家的儿媳妇，就婆婆这个强硬又喋喋不休的教学手法，不出三个月满汉全席出师。
洗碗的高扬很小心，不敢磕到老婆买的碗，找了吸尘器好好把家里的卫生收拾干净。
打扫的阳台的角落上，捡到了一个烟屁股，高扬不抽烟，这家里在也找不出第二个吸烟的男性，歪着头看楼上家也不可能把烟丢进他的家里。
林霈下班回家，屋子里被高扬收拾得干干净净，果然就是贱皮子，只要不理会，见到再乱的家当看不到，高扬就会上手收拾好所有，堪称医学奇迹。
她进家来还是冷着脸，上了一天半班腰酸背痛的。
距离高思悦下英语还有一会，林霈窝在沙发上准备刷个短视频休息一会，高扬却提着一个封口袋里面装着那个烟屁股摆到她面前。
“那个……”她偷偷抽烟的事情高扬不知道，他说过她不太喜欢女人抽烟，他本人也不抽烟，所以林霈想解释一下。
结果高扬认真地说道：“老婆，我们家可能进男人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？”
“那你不抽烟我不抽烟，总不能是高思悦和我妈抽烟吧。要不拿这个去做下 DNA 检测？”高扬还是那副表情，怀疑过家里进男人，没怀疑过林霈带男人回家。
林霈咬了一下嘴上的死皮：“你有那个时间去检测这些，还不如去看下自己的脑子，没准风刮进家的。”
趁着高扬去接高思悦的空档，家里的林霈打电话和孔繁星吐槽，间歇性减肥的孔繁星这个时间点约了朋友吃烤肉，烤肉店里声音太吵，可孔繁星还是说：“我就说，你在外面包养男人高扬都发现不了。”
“不是，我现在真的怀疑，人家米莎到底喜欢他啥？就这种脑袋我还以为是要打什么高端局？”合理怀疑双方看男人的眼光都一样差，没有针对谁，说的是全部。
林霈说着把高扬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，口袋里掉出来一个东西，林霈夹着电话弯腰去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