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之羡用指腹抹去颜月眼角的湿润：“阿月，你是在害怕吗？”
颜月哑然。
害怕当然是有的，害怕不够健康，害怕这个孩子承担太多期待，最后甚至可能无法诞生。
将颜月揽入怀里，顾之羡俯在她耳畔轻声道：“没关系的阿月，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来。不论怎么样，我以你为重。”
颜月眨眨眼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：“之羡，有时候我真感觉自己是在做梦。”
两人结婚时连酒席都没有办，只是在颜月的强制要求下才拍了一张婚纱照。
而如今，结婚半年不到，颜月就好像碰触到了那遥不可及的光。
这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，她内心却空落落的，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顾之羡一颤，莫名的凉意涌上心头。
但他没有多想，还在低声哄着怀里的妻子。
这晚过后，颜月没再提及孩子的事。
陈小姐订单的截止时间将近，颜月加班加点地绘制图画，连饭都是顾之羡送到书房吃的。
又是一张画完后，颜月感到一阵眩晕。
她摸出药瓶吃了两片，仰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。
手机铃声响起，是宋辞：“颜小姐，今天是复查的日子，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呢？”
颜月这才看了眼时间，已经下午三点了。
“抱歉，我这就来。”
收拾好后，颜月打车到了医院。
今天市中心出了连环车祸，电梯都优先给病患用。
颜月看着宋辞催促的电话和短信，叹了口气，决定走楼梯去找他。
走到三楼时，颜月又开始犯恶心。
明明还没有显怀，她的不适症状却格外强烈，让人分不清是因为怀孕还是生病。
她扶着扶手向上走，呼吸越来越急促，速度却越来越慢。
晃晃悠悠的像是断了网的电视，眼前一片灰白。
最后，颜月趴在楼梯上，用最后的力气拨通宋辞的电话：“我在三楼楼梯口……”
交代完后，她两眼一翻，晕了过去。
再度醒来时，她躺在病床上，宋辞坐在一旁翻看病历。
颜月稍稍一动，就感觉下半身酸痛难耐。
她看向宋辞，面色惨白：“我这是怎么了？”
宋辞摘下眼镜，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歉意：“对不起，我去的太晚了。你肚子里的孩子，没有保住。”
颜月没有血色的嘴唇干裂起皮：“宋医生，你在开玩笑吧？我只是爬了几层楼梯，怎么可能流产呢？”
将病历递上前，宋辞又给颜月倒了杯水：“你原本的身体就很容易滑胎。你这几天，都没有好好休息吧？”
颜月接过病历却没有翻开看，只苦笑着抚摸腹部：“这可能就是命吧。我总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不属于我，现在也只是将它还给天上了。”
犹豫片刻，宋辞还是开口说道：“其实对于你来说，流产不是什么坏事……”
他想劝一下颜月，却被门口的声音暴躁打断：“流产都不是坏事，还有什么算坏事？”
宋辞抬眼望去，却见顾之羡靠近，朝他脸上挥出一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