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护车呼啸着赶来，将人拉去了最近的医院急救。
整整过了半个小时，秦少阳才知晓了原由。
“患者本来就患有长期胃炎，饮食应该清淡，可看她这两天的饮食，海鲜这类生冷的东西就算了，还吃下大量的辣味食物，这才导致的胃出血……”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喋喋不休说着注意事项，最后又有些不解。
“根据病情来看，她的胃出血应该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发作了，为什么直到现在才送过来？”
“就算没有吐血的症状，也会有严重的胃绞痛，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过有异样吗？”
秦少阳听着，心却渐渐沉入谷底。
一个多小时前，正是两人准备决赛的时候。
她那么难受，竟还能装作云淡风轻地拿下比赛。
甚至，就连自己在颁奖上的长串致辞都没有打断，没有说过自己半点不适。
自己到底，亏欠了她太多。
心里乱的厉害，被愧疚和酸涩裹挟着，透不过气。
半晌，他只能开口：“抱歉……”
制作组的工作人员姗姗来迟。
“实在抱歉，这次事故是我们的疏忽，已经核实过裴向暖提前告知了我们忌口，只是实习生将单子弄混，这才少准备了一份清淡餐食。”
早在昨天的录制，制作组便来核对过今天的餐食。
秦少阳最近口腔溃疡疼得厉害，已经小半个月没碰过辣椒，自然选择了不辣的。
说完，他便去了洗手间，也没听见裴向暖的话。
可就在今天直播开始前，制作组提供了盒饭，他记得清楚，轮到自己时，已经是最后两份饭。
一份是不辣的咖喱牛肉，一份是麻辣牛肉。
裴向暖走在自己面前，直接拿走了那份麻辣牛肉盖饭。
当时还以为她是喜欢辣口，现在看来，竟是将不辣的饭菜留给了自己。
看着面前连连道歉的工作人员，秦少阳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商量好后续负责，又细细记下注意事项，秦少阳才走进了病房。
裴向暖没休息，只是靠在病床上，脸色白过身后的墙。
两人一时无话。
半晌，秦少阳才开口：“为什么……知道自己胃不好还要吃辣的？”
“是为了把不辣的那一份让给我吗？”
开门见山的问题，裴向暖顿了顿，却矢口否认：“不是。”
“撒谎。”秦少阳打断她，“裴向暖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？”
一开始，他的确以为两人只是各取所需，合作赢下双人赛。
可渐渐地，端倪开始展露，越来越多的细节堆叠起来。
在这细枝末节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，她面面俱到，早已超出了队友之间的关系。
甚至就连关系最要好的朋友，也难以做到。
他不是傻子，怎么可能真的无从察觉？
甚至，他问过计算机专业的朋友，裴向暖从进校后，除了编程比赛，从不参加任何活动。
这样的人，却会参加宣传片的拍摄，甚至还是主动报名。
“那孩子平时挺内向的，连编程大赛后学校要做纪录片都不愿意，愿意来拍宣传片我们也挺意外的，不过她本身也优秀，何乐而不为呢。”
负责老师的话还回荡在耳边，所以，就算是他自作多情，也要把这冰山给撬开。
既然她不愿意开口，那他就把话递到她嘴边。
“裴向暖，我们之前认识吗？”
话落，又是冗长的沉默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，秦少阳的耐心也渐渐消散。
最后，他终于放弃，转身要走。
却被一句话定在了原地。
“你把我忘了。”
“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