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巴掌带着掌风，因愤怒用了十成十的力气，手上带着的戒指硕大，落下定时要皮开肉绽。
眼见躲不过去，秦聿凛死死闭上眼，却只感受到一阵风。
预想中的痛感并未传来。
“阿姨，说话要讲证据，你就这么空口无凭的污蔑人，我已经报警了。”
熟悉温柔的声音响起，秦聿凛猛然睁开眼，却见是裴向暖及时赶到，截住了那巴掌。
她站在自己身前，只露出好看的侧脸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秦聿凛一时失神，下一秒，面前的人回过头，冲他微微一笑。
“别怕。”
“我在，没有人能欺负你。”
身后是围观人群的嘈杂讨论，却不知为什么，这句话带着风传进耳中，却格外清晰。
眼泪倏然落下，秦聿凛不明白，这一次，明明自己没有受委屈。
可心中却酸的厉害，像是从前被压抑的委屈找到了出口。
倾泻而出。
……
向阳街派出所。
“警察同志，你们看看，就是这个小白脸勾引我老公，照片都发给我了还有什么不承认的！”
一旁的调解室里，传来贵妇人喋喋不休的喊声：“我老公男女不忌，我绝对不可能找错！”
裴向暖上前，将一杯水放在秦聿凛面前。
“喝点水吧。”
杯子放在桌上，冒着些白色的雾气。
秦聿凛笑笑：“谢谢。”
话落，面前的人却忽然凑近了些，弯下腰，和秦聿凛面对面对视着。
眼底，带着落落大方的打量。
“心情不好吗？”
这话问得倒莫名，那女人的叫喊声响彻整件派出所，所有人都听得见。
坐在这里五分钟的功夫，秦聿凛已经被各处投来打量奚落的目光盯成了筛子。
可偏偏，他越解释，越显得欲盖弥彰。
只能任由那些目光落在身上，坐立难安。
但裴向暖都这般问了，他也只能强撑着笑笑：“没有。”
可她听了，却忽地转身，径直走到身后一个大爷面前，淡淡开口。
“大爷，您看得挺有兴致，您觉得我哥哥被冤枉这事冤不冤？”
偷看被抓包，大爷有些尴尬地搓搓手。
“啥呀，我可没看。”
“但是挺冤的哈，小伙子清白呢。”
得了满意的回答，裴向暖点点头，还拍了拍大爷的肩。
“我也觉得，造谣来来去去就是一张嘴，要是让我看见谁再冤枉我哥哥，我饶不了她。”
说这话时，她清了清嗓子，声音盖过了里间阵阵谩骂。
像是一个承诺，一个保证，也是对周围人的警醒。
她身旁的大爷冷汗涔涔，其他人迅速低下头，忙着自己的事情。
打量的目光消失，压力顿时散去。
秦聿凛却有些愕然。
现在的裴向暖，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。
他不由感叹：“你现在说的话比之前加起来还多。”
“感情之前都是装的？”
本是个玩笑，可裴向暖却看着他，认真点了头。
“是，但也不算是。”
“从前我怕你认出我，总觉得言多必失，所以不敢在你面前开口。”
“但现在我知道，你不会讨厌我。”
“而且，我是真的想保护你。”
秦聿凛心头一暖，由衷地笑笑：“谢谢。”
“你别谢谢我。”
裴向暖说着，放过了大爷，在秦聿凛身旁坐下。
“你要是真的感谢我，就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。”
“我更希望，对我，你能觉得理所应当。”
这话，却让秦聿凛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垂下眼，捏着手指，却没法应下。
下一秒，调解室中终于安静下来，只有一重接一重的呜咽哭泣。
一个警员神色疲惫地走了出来。
他捏着太阳穴，将一部手机递道两人面前。
“里面的女士说是有人将这张照片发给她，照片中的男人是他老公，你们看看，这照片还有没有印象。”
秦聿凛接过手机，只见画面中是个中年男子，肥头大耳很是油腻，而一旁穿着清凉的男生，那张脸，竟和自己一模一样。
不等他惊讶，下一秒，手中的手机被拿走。
裴向暖垂眼，细细盯着那照片许久。
半晌，忽然轻蔑笑出了声。
“这照片是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