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牡眼神突然一亮,将手中茶盏放下,转过头认真打量着下首的女子。鹅蛋脸,杏核眼。纯良无害,甚至还有些心软的过头。为了桃花村单身入匪窝,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,能为村民做到这个份上的又有几人。“本官很遗憾,等官兵赶到时村子被屠戮大半,只剩寥寥数人……”萧千隐猛地抬头看向秦牡,谨小慎微通通消失不见,女人此刻眼睛通红。腮帮紧紧绷起,唇瓣颤抖。
小说详情 “憬兮多谢姑娘救命之恩。”
秦憬兮面带微笑的看着萧千隐,眼中却暗藏威胁,笑容中满是尽在掌握的自信。
萧千隐回之微笑,态度温和有礼。
“见义勇为,公子不必挂怀。”
前世秦憬兮是她的救命恩人。
今生,却身份颠倒。
可笑!
周围人议论的声音逐渐变了风向。
“嘿嘿,这救命之恩岂不是会以身相许?”
“女才郎貌,但也是极为登对。”
秦憬兮嘴角含笑的低下头,颇有些默认之意,萧千隐心底嗤笑不已。
这是……逼婚?
秦憬兮还是如同前世一般,空有蛇蝎心却无玲珑窍,这么大的事竟也敢越过知府擅作主张。
真是愚蠢至极。
“给公子请安,给萧姑娘问好。”
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妪迎面而来,见面便是礼数周全的请安问好。
秦憬兮眉头一皱:“福婶?”
福荃,秦府大管家。
服侍秦知府多年,深得其看重,明明是奴仆之资,却掌管着整个秦府。
福荃嘴角挂着笑,弯了弯脊背。
“家主为了答谢萧姑娘恩情,特请姑娘到府一叙,还请姑娘莫要推辞。”
萧千隐轻轻颔首:“晚辈荣幸之至。”
一身白衣衬其风骨,萧千隐面容精致,气质卓绝,杏眼满是纯良,心中暗道:
‘等的就是你,我又怎会推辞。’
平江城知府——秦牡。
家里有一夫三侍,子女却只有秦憬兮一人,对比于其他高官贵女的后院委实空荡些。
进而也证明秦牡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。
家里是简单的四进院子,仆从不多,装饰简单纯朴并不奢靡,流水亭台处处透着雅致。
不像知府府邸,反而像是书香门第。
福荃躬身引路将萧千隐送到大堂,转身笑着对秦憬兮说道:
“公子,主君近日偶感风寒,家主特意寻来一株人参,吩咐小的交于公子。”
说着下人递上一个锦盒。
秦憬兮怎会不明白这其中深意,母亲要和萧千隐私聊,不想自己在旁打扰。
这才找个由头将自己打发了。
终究不敢违背母亲,秦憬兮深深看了一眼萧千隐,转身离去。
萧千隐全程平静无波。
一时之间让福荃摸不透对方想法。
福荃将人带到后也转身离去,萧千隐抬步进门,只见首座之上一名中年女人稳坐其位。
眼角带着岁月的痕迹,面目威严气势逼人,与萧千隐四目相对,里面深沉一片。
一城之主,岂是泛泛之辈。
“草民拜见知府大人。”
萧千隐躬身行礼,行的是文人秀才之礼,不必下跪拜见。
“莫要拘束,你救了我家小儿。本应是本官酬谢姑娘才对,快快坐下吧。”
“谢大人。”
萧千隐顺从的坐在下tຊ首位。
知府旁敲侧击先是询问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这才进入正题。
“今日市井谣言,都是小儿年少无知鲁莽之举,姑娘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秦牡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。
表面亲和,实际暗藏轻蔑之色。
一个小小秀才如何能攀得知府嫡子的高枝,简直就是自不量力。
萧千隐笑着点点头,目光幽幽的定在前方的侍子图上,语气淡漠的提醒道:
“公子不过是一时兴起,不会有人当真的。”
知府脸色一沉,自己孩子自己最清楚。
能这般大费周折,岂能是一时兴起,怕是兴趣正浓之时。
就算萧千隐没有胆子胡乱攀扯,秦憬兮还不能倒贴吗?这种事,他绝对干的出来。
外面的流言蜚语又该如何平息?
萧千隐暗暗打量秦牡神色,见时机已到,便隐晦的说道:
“草民家中无母无父,走到今日实属不易,只想安稳度日,不想节外生枝。”
无母无父……
秦牡眼神突然一亮,将手中茶盏放下,转过头认真打量着下首的女子。
鹅蛋脸,杏核眼。
纯良无害,甚至还有些心软的过头。
为了桃花村单身入匪窝,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,能为村民做到这个份上的又有几人。
“本官很遗憾,等官兵赶到时村子被屠戮大半,只剩寥寥数人……”
萧千隐猛地抬头看向秦牡,谨小慎微通通消失不见,女人此刻眼睛通红。
腮帮紧紧绷起,唇瓣颤抖。
女人站起身直挺挺的跪在秦牡面前,满身哀伤气息让知府也不禁动容。
“都怪我……”
“大人,草民有罪。”
秦牡赶忙起身将萧千隐扶起。
“这如何能怪你呢?你也是受害者,能在对方威逼之下还能坚守本心救了我儿,便是难得了。”
“既然你无母无父,不如今日本官收你做义女,以后秦府便是你的家。”
低着头的萧千隐嘴角缓缓勾起。
那是落子成局的肯定。
“扑通!”
萧千隐再次跪地叩首。
“义母大人在上,受女儿一拜。”
秦牡满意的笑了,双手背后志得意满的很,这无疑是最好的两全之法。
既可以断了自家孩子的念头,又可以堵住幽幽众口,更能彰显她的仁德之心。
至于义女能得到什么?
虚名而已,无钱无权无势。
这是秦牡脑海里的想法,但是事情发展又岂能如她所料,等她反应过来时。
却已无力回天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————兮院
“砰!”
价值不菲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,崩起的碎片划伤了下人的脸。
对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连躲都不敢。
心上人变义姐!
“荒谬至极!!”
哪怕秦憬兮大发雷霆,却也无可奈何,萧千隐已经敬茶给秦牡,磕头喊了母亲。
二人便犹如亲姐弟一般。
这和季余又大大不同,季余本身就是萧母养给萧千隐的童养夫,后来的姐弟相称也是口头罢了。
既没有拜过母父磕头敬茶。
也没有过了宗祠祠堂,季余和萧千隐的‘姐弟’充其量就是个笑话。
福荃过来时看到一地狼藉,丝毫不感觉意外,像是早已料到一般。
“家主特意吩咐近日会有贵客登门,还请公子莫要离开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背对着福荃的秦憬兮此刻满脸阴沉,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,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。
贵客?
一群啃食腐肉的蛆虫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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