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，喃喃道：“孩子，是爹没用，留不住你母亲。”
一夜未眠。
翌日，我独自来到小院外，不知何去何从。
不知不觉，我竟然已经站在了离东湖不远的芦苇荡的木屋前。
犹记得当年鲤鱼爷爷给我讲的鲤鱼跃龙门的故事。
“相传，百万年前有一只金色的小鲤鱼，它每年春季便会逆流而上，尝试跳跃龙门。那龙门有百丈之高，没有任何鱼类能够成功，只有金色的小鲤鱼不断尝试，不怕艰难，跃了过去。”
“那条小鲤鱼就是我们的祖先，自从它跃过龙门后，便飞升成了真的龙……”
那时候，我会忍不住问爷爷。
“爷爷，我也是金色的鱼，我以后会不会跃过龙门成为龙呢？”
爷爷会笑呵呵的告诉我：“当然，我家阿弈那么善良努力，定能跃过龙门。”
我想到爷爷说的话，眼眶莫名红了。
在这个世界上，也只有爷爷会觉得我这般修为迟缓的鲤鱼能成龙吧。
“爷爷，我好想你。”我喃喃道。
芦苇随风摇曳，回应我的只有止不住的风声。
我恨自己无能，没能力替爷爷报仇。
在木屋前待了很久，直到夜幕降临，我才回到长安城的小院中。
云绿绮还没回来。
魔界一日，人间一年。
时间一天天的过去，我这一等便是四年。
对于云绿绮来说，却只是短短过了四天。
我不是没想过回魔族找她。1
可自从来到人界后，人界的灵气稀薄，我怀的又是魔族公主的孩子。
我腹中的胎儿只能靠着我仅剩不多的妖力供养，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回到魔界了。
这段时间，敖雪会时不时过来看我。
“这是我为你采摘的续命寄生果。”
敖雪拿出通体金黄的果子，递到我的面前，“吃了吧，或许会让你身体舒服一些。”
敖雪清楚，我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，就算是吃了寄生果，也延续不了生命。
最多只能给我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。
“谢谢。”我看着她满眼的感激。
敖雪又看向我已经隆起的小腹：“你这胎儿在人间已经怀了四年有余，他得不到灵气和魔气，怕也支撑不了多久，还是放弃吧。”
我听闻此话，却不觉摇头。
“身为他的父亲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他。”
敖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：“好吧，我再给你寻一些仙草来，你好好待在人界等我。”
“多谢。”
除了道谢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敖雪。
这四年来，若不是她，恐怕我早就陨灭了。
敖雪刚走没多久，我忽然听得门外喧嚣不已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一群拿着火把的官兵和居民就把这里给包围住了，为首的将军一脚将门踹开。
我就听到一个村民说。
“将军，这就是住在我隔壁的妖孽！”
“是个男人，这个男的不仅怀孕了，还怀了整整四年，四年都还未生产！不是妖孽是什么？”
“我们人界此次大旱，定是他造成的。”
自从我来到人界不久后，天就没有再下过雨。
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，还让敖雪帮忙引过北海的水。
可惜终归是杯水车薪。
我听到他们把天灾归咎在我的身上，不由得解释。
“我不是妖孽……”
可我的话还没说完，人界的国师身披长袍出现。
霎那间，我被五行八卦阵的光芒所包围。
我只觉浑身剧痛，我只能竭力护着肚中胎儿，喉头一甜，一口鲜血吐出。
与此同时，我的下半身逐渐变成了一条布满金色鳞片的鱼尾。
“原来是一只鲤鱼妖！”国师狭眸微眯。
他让众人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带走，绑在了百尺来高的祭坛之上。
而祭坛之下，是堆成了小山的柴火。
我看到柴火的四周，围满了祈雨的百姓。
那些百姓看着我的目光又恨又怕！
“点火，烧死这只鲤鱼妖。”
我听到人界的国师道。
一个火把朝着我丢了过来，接下来是无数的火把。
烈火瞬间蔓延，如同一条巨龙，朝着我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