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青崖办事极为得力,第二日江近月从家塾下学后,便派了一辆马车接了她去,一路麻利地陪她到官府登记,之后才收了江近月的钱匣子,还带着她到了铺子里头。直到站在店门外,江近月才稍稍有了些实感。这间铺子,是她的了?这间铺子不大,后头带个小院,但胜在干净整洁,地段又好,江近月才来没多久,便先后进来了好几波客人,多为年轻姑娘。铺子里都是原先的人手,掌柜的姓陈,生得老实憨厚,四十岁上下,说话轻声细语的,对江近月十足地尊重。
小说详情 江近月看看他,又看看手中的地契,沉默了一会儿,语气有些憋闷:
“看这铺子的地段,没有十五万钱是买不到的,世子,我……”
陆晏廷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,站起身,负着手道:
“的确,是我将价格压低了些,这铺子我本就要出手,与其卖给不三不四的人,不如给知根知底的亲戚。”
“何况你方才又帮了我一个忙,我应该报答,不是吗?”
他似乎很忙,此刻也已站起身,一副要走的姿态。
江近月手里握着那张地契,觉得自己若是再拒绝,多少有些不知好歹。
她只好道:
“那等铺子有收成了,我将剩下的银钱补给您,好吗?”
陆晏廷没有过多思量,点头说:
“好,之后的官府手续青崖会带你去办。对了,他说这铺子旁的成衣行也是我的私产,你若看上什么喜欢的衣裳,大可以去拿。”
“多谢世子。”
……
出了小楼,青崖从树上跳下来,一路跟着陆晏廷往外走,边走边道:
“世子,听姑娘的意思,这事与太后无关了?”
陆晏廷拧了拧眉心,心中的猜测落实,他眼中透着一股戾气:
“先前陛下命我们清剿赵国暗桩,正值关键时候,被太后宫变一事绊住手脚。”
“眼下看来,是赵国人浑水摸鱼,趁机杀了宁珩。他们既想给我一个警告,又怕宁珩身上的痕迹露了行踪,所以将他扔到了这样明显的地方,以此挑衅。”
宁珩自幼体弱多病,又因天象之说被家人不喜,便一直在城外山寺养着。
十五岁那年回京之时,恰好在路上救了被刺客所伤的陆晏廷,二人自此结识。
他虽身在山寺,但从未荒废学业,回到承恩侯府三年间便顺利通过科考,与陆晏廷同朝为官,两人关系一直不错。
前岁陛下派陆晏廷和宁珩清剿赵国设在大魏各处的暗桩,二人合力捣毁了不少暗桩,只是始终没有掘出藏在京城多年的一条暗线——画屏庄。
三月前,陆晏廷终于查到画屏庄一些线索,正要制定计划时,接连收到三封警告信。
不过他任大理寺卿以来,收到过这类恐吓数不胜数,此前更是屡屡遭到刺杀,因此,他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。
再之后、追查画屏庄的事因为太后宫变而耽搁。
令他没有料到的是,宁珩就这么死在了火场里。
赵国人、画屏庄……
陆晏廷的掌心死死攥紧,面色冷凝,全然不是方才在江近月面前那副温润模样。
宁珩的仇,他一定会报。
他要让那些赵国人,付出惨烈的代价。
……
主仆二人又往府门处走,经过一处假山后,正巧遇到两个侍女在不远处的树下议论:
“哎,你这是去哪?”
“给表姑娘送蜡烛呢,小楼里的蜡烛又用完了。”
“你说这江姑娘也是奇怪,小楼里夜夜都点着烛火。从前倒是还好,可我昨儿个听巡夜的嬷嬷说,姑娘打前些日子和世子回来后,这些天夜里的点得更多了,就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似的。”
“可不是嘛,算了,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,瞧表姑娘整日怯生生的,也是可怜,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。”
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,陆晏廷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一眼隐在花木间的小楼,转而离开了。
……
青崖办事极为得力,第二日江近月从家塾下学后,便派了一辆马车接了她去,一路麻利地陪她到官府登记,之后才收了江近月的钱匣子,还带着她到了铺子里头。
直到站在店门外,江近月才稍稍有了些实感。
这间铺子,是她的了?
这间铺子不大,后头带个小院,但胜在干净整洁,地段又好,江近月才来没多久,便先后进来了好几波客人,多为年轻姑娘。
铺子里都是原先的人手,掌柜的姓陈,生得老实憨厚,四十岁上下,说话轻声细语的,对江近月十足地尊重。
方才来的路上听青崖说,陆晏廷在城西买了套三进的大宅子,安置他名下产业中一些没地居住的人手。
所以夜里打烊后,这店里的掌柜和两个伙计会回城西的宅子中住下,第二日一早再来。
早在江近月来之前,陈掌柜已经带着两个伙计将店面重新打扫干净,连账本册子也放在一旁,等着她过目。
虽然身上如今一点银钱都没了,但历经多日,终于寻到一间合适的铺子,江近月是肉眼可见的开心。
她一连三日都往铺子里跑,每每到了晚间,才匆匆赶回府里。
……
这日午后,她正在外头的街上同隔壁馎饦铺的大娘谈论交税的事,迎面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这儿来,江近月下意识抬头一瞧,原来是沈菀带着她的侍女在街上逛,身边还跟着十数个侍卫。
沈菀显然也瞧见了她,上下打量她一眼,轻嗤一声,讥讽道:
“近月姐姐好雅兴,日日在家塾里出风头还不够,如今还有兴致花着国公府的银钱,出来逛铺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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