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都过去了。
却叫季凡尘当场愣在了原地。
他不敢去想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，只是暗自压下那一抹慌张，沉声说道：“我只是想把当年的误会都解开。”
荀梨沉默了片刻，才说：“行，你讲，我听着就行。”
季凡尘被这样疏远的距离刺激得不清，情不自禁靠近了些许，却又在下一瞬看见荀梨往边上凑了凑。
瞬间，心脏猛地疼痛起来。
连同嗓子里要说的话，都有些难以言表。
“你说啊。”荀梨却不在意，反而直白地催促道：“说完我还要回去写东西，你也听见了，要是没写完我今天恐怕都不能准时下班了。”
季凡尘如何不知这只是她的推辞？
想了又想，他才慎重地说道：“其实我早就在你告白之前，便知晓你的心意了。”
这一句出口，震得荀梨当场便大脑一片空白了。
“什么？”她不可思议地扭头望他。
季凡尘却是点点头，继续说道：“大概在你十六岁左右，你看我的眼神便格外不同寻常。”
“我作为你视线的中心，如何不知道你喜欢上了我。但是荀梨，那个时候我都已经二十三四了，如何要对你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动心？”
“我觉得自己很禽兽，因为我居然也在享受你那样炙热的眼神。但我知道，你只是分不清依赖和喜欢，错把对我的孺慕之情想成了爱情。”
荀梨并不争辩。
她只是有些无奈，无奈季凡尘居然会觉得她分不清什么是孺慕，什么是爱。
“我躲了你两年，可你的眼神越发炙热，我便知道，你大约是要告白了。可我大了你整整七八岁，我在念大学时，你甚至还只是个小学生。”
季凡尘难堪地闭上了眼。
他如今三十有余，就算模样照旧俊朗，可眼角却不知何时有了细纹。
“梨梨，我只能推开你，懂吗？”
他扭过头对上荀梨的眼，眼里是挣扎过后的绝望。
充斥在其中的感情，居然，不比当时的她要少。
荀梨被烫了一下，不自觉攥紧了手，掌心出了点冷汗，黏黏的。
“所以你找了女朋友，要和她结婚，只是为了推开我？”
她眨了眨眼，有些苦涩，更多的是无法理解。
“是。一方面是觉得，只要我结了婚，我们还能继续当兄妹，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。另一方面也是时候到了，我该成家立业了。”
季凡尘紧皱着眉，眼神不知飘向了何方。
“我真打算和苏茉走到最后的，只是我没想到……”
荀梨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，语气也低落了些许：“只是你没想到苏茉是那样一个女人。”
她说完，便深呼吸，将沉闷的情绪一扫而光。
“我听完了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这回轮到季凡尘愣着了。
他呆呆地说道：“还有什么想说的？”
荀梨点头，相当直白地说道：“我理解你想推开我的心情，毕竟我和你之间的年龄差在当时看来，确实大了点。”
“但是，季凡尘，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。你完全可以把你的顾虑告诉我，在不在一起，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，你压根没必要牵扯进第三个人。”
她非常理智地分析着这件事，好似当初在其中挣扎反复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季凡尘这一刻才依稀地意识到。
也许，没从当年那件事里走出来的人，一直都只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