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凤琉往外走去的路，可她第一反应不是让他让路，而是猛然把帘子放下。
心在一瞬间慌乱了几分。
墨子殷的嗓音从身后响起：“怎么不走了？”
凤琉神色慌乱转头看他，特意压低声音：“我师尊在外面。”
“他估计是又要说带我回天外天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，帘子就被梵珈从外面掀开。
他脸色阴沉，向凤琉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瞥：“你师尊我没聋没瞎，不必装作看不见我，也不必特意压低声音。”
凤琉一言不发，神色看着云淡风轻，实则人已经麻了半边。
梵珈睨向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墨子殷，语气发冷：“我和我徒弟讲话，还请子殷将军出去。”
闻言，墨子殷微微颔首。
下榻后，却在靠近凤琉时，故意崴脚，整个人都往她怀里靠了上去。
“你还好吧？”凤琉眼疾手快接住他，拧着眉头担忧地说道。
她将人扶正，又帮他理了理发带。
梵珈皱着眉，心里烦躁。
“他虽然瞎，却不至于连走路都不会，凤琉，你何时连这种拙劣的手段都看不出来？”
凤琉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墨子殷，明白他是被那个“瞎”字戳中了心窝。
一边觉得他可怜的同时，一边觉得自己师尊在无理取闹。
她转头看向梵珈，语气微凉：“他是什么样的人，我心里再清楚不过，还请师尊慎言。”
不过离开天外天一个月，她就已经偏向了外人。
梵珈心口发涩，却又无可奈何，因为他知道，是他亲手推开了凤琉。
从前他们在天外天，没有任何人打扰时，阿琉也是这样信赖自己。
他忽然就很想和凤琉解释那一百年的所有事，可凤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，遁形消失在了营帐内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只要他去找凤琉，她都会找借口离开。
可他耽搁在灵族边界的时间越久，听见将领们夸凤琉的话就越多，有的是夸她是灵界第一人，有的夸她是古神转世。
听得越多，梵珈渐渐地感到有些迷茫。
相处千年，他以为自己是了解凤琉的，可现在他才知道，原来凤琉还有这样的一面。
若她夜里在外巡逻，白日便会陪着墨子殷去人界。
若她白日在外练兵，入夜则会回帐给墨子殷疗伤。
梵珈隐身偷偷去看过，那两个人只是在床榻上打坐，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。
夕瑶给他传过音：【凤琉还是不愿意回来吗？】
【是。】梵珈回她，【你知道如何让一个女子，不再喜欢另一个男子吗……】
夕瑶攥紧了传音石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，梵珈是想让凤琉不再喜欢别人。
可是为什么？
梵珈不是不喜欢凤琉吗？
那小凤凰喜欢上别人，不是对所有人都好吗？
夕瑶忍不住对梵珈说：【缘分可遇不可求，聚散离合都是天意……】
言外之意，别毁人姻缘。
梵珈没再说话了，其实他想带凤琉回天外天，自然是有一千种办法的，譬如用法术蛊惑她，蒙蔽她。
又或者，像当初他对她施加幻术，让她误以为他和夕瑶发生了肌肤之亲那样，把对象换成墨子殷。
念头一闪而过，他人却已经站定在了墨子殷的营帐门口。
甫一进去，正在打坐的墨子殷便直直吐出一口鲜血，落在地上宛如梅花点点。
梵珈心猛然一沉，紧接着便听见凤琉慌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子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