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，君宸枫掩在袖中的手倏地一紧。
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姬清瑶垂下乌黑的眼睫，深吸口气：“离开长乐宫，离开紫禁城……若你不想再见我，我也可以离开北清。”
“不准！”君宸枫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。
一瞬间，姬清瑶和裴容齐齐看向他。
君宸枫的确憎恨当年背叛了自己的姬清瑶，可若让他亲眼瞧着她去死，他做不到。
十四年，日以继夜的相伴早就将这份感情刻进了骨髓里。
他保护她，没让她受过一点伤，他照顾她，记得她所有喜爱之物，他爱她，曾发誓定会娶她。
可这一切都消失了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。
就算原谅，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君宸枫拂袖起身：“我已经让太医院去寻药了，在治好你的病之前，你就待在长乐宫，哪里都不准去。”
可就在方才的那一阵沉默中，姬清瑶的神色逐渐茫然：“我的病？”
她看向君宸枫：“阿枫，我病了吗？”
君宸枫一怔，眼底划过抹复杂的情绪。
不过片刻，她便忘了方才在说些什么吗？
裴容扯出淡淡一抹笑：“阿雪，只是很小的病，阿枫会让太医治好你的。”
姬清瑶有些懵懂地点了下头，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：“那阿枫还会像从前那样陪着我，给我带桂花糕吗？”
君宸枫身形顿了下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。
当年姬将军一家战死沙场之后，姬清瑶便被接到宫中，但因悲伤过度，足足在榻上病了两个月。
那段时日，君宸枫就常常陪在她身边，给她带各种糕点哄她开心。
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……
君宸枫别开眼：“我很忙。”
裴容蹙起眉，碰了碰他。
却见姬清瑶很快敛起失落的神色，轻笑道：“也是，阿枫如今是皇上，朝事繁忙，是我任性了。”
君宸枫眸色暗了些，却什么都没再说。
裴容将姬清瑶送回了长乐宫。
这天后，她忽然变得很嗜睡，常常会睡到晌午。
醒来了就坐在院中，等着君宸枫来找她。
可半月过去，只有太医和裴容来看过姬清瑶，并没有君宸枫。
姬清瑶望着院中长出嫩芽的树枝，问白芍：“阿枫怎么还不来看我？”
白芍安慰她：“皇上傍晚就会来了。”
但只要天色一黑，姬清瑶就会犯困睡去，直至翌日。
她没等来君宸枫，却等来一位女太医。
姬清瑶怔怔地看着她发间的金簪，总觉有些眼熟。
“姑娘今日心情如何？”
闻声，姬清瑶才回神看向秦皎，但没有答，而是问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秦皎拿下头上的簪子，轻笑：“姑娘问这个吗？这是北清皇后的身份象征之物呀，是皇上送给我的。”
姬清瑶的心里倏地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。
她才是阿枫的妻子，是阿枫的皇后，为什么阿枫会把金簪送给别人？
“不会的……”姬清瑶失神地低喃。
秦皎看着她，眼中闪过一抹狠毒：“怎么不会呢？因为你背叛了皇上，所以他废了你的后位，他会立我为后。”
背叛……废后……
姬清瑶眼前突然一黑，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。
却在摔到地上之前被接住。
君宸枫方才因为见姬清瑶快要摔倒而吊起的心，此刻才稳稳落地。
他盯着她，语气中带着自己都察觉的担忧：“阿雪，你怎么了？”
姬清瑶慢慢睁开眼，眼眶瞬红：“阿枫……”
她紧紧攥着君宸枫的手臂。
“阿枫，你不要我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