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，季月凝看见沈南熠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瞬的无措与空白。
好半晌，他才回神：“月凝，你不要说气话。”
季月凝泪眼朦胧中勾出一个笑：“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。”
直到这时候还认为她在说气话。
他真的，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自己。
“我们回家再说好吗？”沈南熠声音沉闷地像是从胸腔发出，带着说不出的急促，“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……”
季月凝闭了闭眼复又睁开：“好，先回去。”
离婚协议总要让他签字的。
沈南熠漆黑眼瞳又亮了亮，两个人刚要走，身后突然传来周成的喊声。
“南熠，你要去哪里？清宜在找你。”
沈南熠一顿，皱眉转头看去：“你告诉她，我明天再来看他。”
周成没多说什么，只说了一句：“她在哭。”
下一瞬，里面病房传来许清宜的尖叫声，沈南熠没有丝毫迟疑地冲了进去。
周成没有跟着进去，而是就在那里看着季月凝。
那眼神似乎在说——“看吧，你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。”
季月凝笑了笑，无所谓地转身。
转身瞬间，她微微仰头蒸发了眼中的雾气。
明明都是眼泪，可价值却千差万别。
如果没人心疼，那就不要再掉眼泪了。
……
季月凝回到那个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的房子里，走进了房间。
她坐在桌子边，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。
厚厚的笔记本已经泛黄，扉页上写着的那句话却依旧清晰——
【季月凝要成为榕城最优秀的警察。】
季月凝看着那句话良久，然后拿起笔在上面又写上一句话。
【以后的人生，一定要努力实现爸爸的遗愿！】
从前，她为了沈南熠放弃了许多。
以后，不会了。
今天，就是她离开的日子！
清晨，季月凝把自己最后的东西收进箱子里。
又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，放在餐桌上。
离开前，季月凝转头看了一眼屋子。
干干净净，不再有任何属于她的痕迹。
桌上。
离婚协议书旁，是一张被剪坏了的结婚照。
原本的两个人，只剩下沈南熠一个人。
照片上写着简短的一句话：“沈南熠，你自由了！”
车站内。
到站的人满怀憧憬，离开的人满身寂寞。
季月凝拿着属于自己的那半张照片。
照片上，她微笑着，眼中都是对身旁那个人的期盼。
怔怔看了半晌，她冲一旁正在抽烟的旅客轻声道：“大哥，借个火。”
照片在火光中燃起，一点点化为灰烬。
季月凝却有种浴火重生般的轻松。
……
榕城烈士陵园。
季月凝穿着一身警服，来到了父亲的墓前。
她蹲下身，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名字。
季坚磊。
她的父亲，曾是榕城最出色的警队队长，破过不少重大案件。
最后，他为了抓一个劫匪，永远倒在了工作岗位上。
“爸，我来看你了。”
季月凝眼眶有些酸涩：“有一件事，要和您分享。”
“我已经回榕城警察局就职了，以后，绝对不会让您失望！”
她缓缓站起身，对着墓碑庄严的抬手敬礼。
“季月凝，警号011848，提前结束休假，正式归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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