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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说完,林空青看见顾山苍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瞬的无措与空白。
  好半晌,他才回神:“秀棠,你不要说气话。”
  林空青泪眼朦胧中勾出一个笑:“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。”
  直到这时候还认为她在说气话。
  他真的,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自己。
  “我们回家再说好吗?”顾山苍声音沉闷地像是从胸腔发出,带着说不出的急促,“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……”
  林空青闭了闭眼复又睁开:“好,先回去。”
  离婚协议总要让他签字的。
  顾山苍漆黑眼瞳又亮了亮,两个人刚要走,身后突然传来周成的喊声。
  “明朗,你要去哪里?慕凝在找你。”
  顾山苍一顿,皱眉转头看去:“你告诉她,我明天再来看他。”
  周成没多说什么,只说了一句:“她在哭。”
  下一瞬,里面病房传来姜慕凝的尖叫声,顾山苍没有丝毫迟疑地冲了进去。
  周成没有跟着进去,而是就在那里看着林空青。
  那眼神似乎在说——“看吧,你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。”
  林空青笑了笑,无所谓地转身。
  转身瞬间,她微微仰头蒸发了眼中的雾气。
  明明都是眼泪,可价值却千差万别。
  如果没人心疼,那就不要再掉眼泪了。1
  ……
  林空青回到那个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的房子里,走进了房间。
  她坐在桌子边,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。
  厚厚的笔记本已经泛黄,扉页上写着的那句话却依旧清晰——
  【林空青要成为榕城最优秀的警察。】
  林空青看着那句话良久,然后拿起笔在上面又写上一句话。
  【以后的人生,一定要努力实现爸爸的遗愿!】
  从前,她为了顾山苍放弃了许多。
  以后,不会了。
  今天,就是她离开的日子!
  清晨,林空青把自己最后的东西收进箱子里。
  又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,放在餐桌上。
  离开前,林空青转头看了一眼屋子。
  干干净净,不再有任何属于她的痕迹。
  桌上。
  离婚协议书旁,是一张被剪坏了的结婚照。
  原本的两个人,只剩下顾山苍一个人。
  照片上写着简短的一句话:“顾山苍,你自由了!”
  车站内。
  到站的人满怀憧憬,离开的人满身寂寞。
  林空青拿着属于自己的那半张照片。
  照片上,她微笑着,眼中都是对身旁那个人的期盼。
  怔怔看了半晌,她冲一旁正在抽烟的旅客轻声道:“大哥,借个火。”
  照片在火光中燃起,一点点化为灰烬。
  林空青却有种浴火重生般的轻松。
  ……
  榕城烈士陵园。
  林空青穿着一身警服,来到了父亲的墓前。
  她蹲下身,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名字。
  林坚磊。
  她的父亲,曾是榕城最出色的警队队长,破过不少重大案件。
  最后,他为了抓一个劫匪,永远倒在了工作岗位上。
  “爸,我来看你了。”
  林空青眼眶有些酸涩:“有一件事,要和您分享。”
  “我已经回榕城警察局就职了,以后,绝对不会让您失望!”
  她缓缓站起身,对着墓碑庄严的抬手敬礼。
  “林空青,警号011848,提前结束休假,正式归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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