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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谦霖还未回答,戚枳便先回了句你有病。
陈屿白在那笑,眼尾很明显的笑意,可身上气场却很冷。
那种笑是另一种含义。
他就那么盯着戚枳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戚枳,你好样的。”
陈屿白没说太明,但戚枳认识他那么多年,自然知道他的意思。
他觉得她脚踏三条船,一条他,一条侄子梁坤,一条二哥梁谦霖。
这位祖宗挺会瞎想。
戚枳的嘴角抽了下,刚要说话,梁谦霖先开了这个口,他微微皱着眉,像是有点对自己这个小弟无可奈何的模样。
他说,“京雾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陈屿白冷笑一声,没看戚枳一眼,也没回自己二哥的话,自顾自拿着伞走。
梁谦霖下意识去追,却还记得戚枳没带伞,直接将伞塞到她手里,匆匆追进雨里。
戚枳眼皮跳着,也是这一瞬间,她约的网约车师傅打电话过来,她一边接电话,一边看着梁谦霖去追陈屿白的车。
雨越下越大,梁谦霖的白衬衣很快被雨水打湿,漆黑的短发也开始往下滴着水,样子有些狼狈,但体态仍儒雅斯文。
戚枳对陈屿白这位二哥并没有太多印象,梁家富贵,但大哥爱赌,二哥久病不出门,反倒是最小的陈屿白口碑极佳,四岁便被梁父带在身边闯荡。
跟陈屿白后,她曾耐心翻过有关陈屿白的新闻,竟找到了他四岁那年跟在父亲身旁参加饭局的照片。
那会的他看起来也没多乖,但特帅,白色运动外套,咖色运动短裤,裸露在空气里的小手小脚白到晃眼,却跟斯文一点也不沾边,双手插着兜,一脸漠视地对上媒体的偷拍镜头,嘴角是轻蔑的笑,跟个小坏蛋似的。
长大后的陈屿白也像坏蛋,这会也挺坏,甚至称得上漠然。
戚枳看着陈屿白坐在车内,用冷冽的下颌线对着梁谦霖,眉心跳着。
视线再稍微往侧移,是梁谦霖手上被雨水打湿的墨绿腕表,市场价将近六十万,在这陪着他风吹雨淋。
那一刻,说不上是肉疼还是什么想法,戚枳握着伞凑了过去,她撑着的伞替梁谦霖挡去大半雨水,另一只空着的手开始敲玻璃窗户。
她敲窗户的那一霎,陈屿白不冷不热地投过来一眼,眼底情绪意味不明。
总之就是不开窗户。
戚枳心底头浮起几分燥意,又敲。
陈屿白手动了下。
戚枳以为他要开门,下一秒,她眼睁睁看着他面不改色地猛踩油门。
车子就这样蹿了出去。
没一点留恋。
戚枳被溅了一身的脏雨水。
那会她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。
耳边是网约车师傅谩骂的声音,眼里是陈屿白那辆超跑留下的水坑。
戚枳揉着太阳穴取消网约车,又给陈屿白拨电话。
没打通。
他把她拉黑名单了。
她捋着额前的头发,不信邪地再次拨电话。
仍是连绵不断的嘟嘟声。
戚枳手里的伞越来越倾斜,连扎到梁谦霖头上都不知道。
雨水越来越斜,阴冷的空气不停爬上她裸露在空气里的光滑大腿,她的手机屏幕也被雨珠淋湿。
戚枳只觉得很冷。
像她同陈屿白第一次分开时的那种冷。
她同他不愉快的回忆似乎总是在冰冷的下雨天。
那些回忆总是反复折磨着她。
阴雨连绵的夜,像是要拉人下地狱般的嘟嘟声,还有陈屿白那双始终淡漠的眸子。
都似密密麻麻的黑线,绕地戚枳心脏不舒服。
她视线盯着超跑消失的方向,脑海里浮现的是陈屿白最后踩油门时看她的那个眼神。
他的眼底无波无澜,只慢腾腾地看她一眼,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外露。
但戚枳读懂了。
他恨她。
那些她以为随时间冲淡的爱恨原来早已欲燃愈烈,燃烧成团团火焰冲向她,也冲向陈屿白。
饮食男女,无处可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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