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枳第二天没戏。
按往常的习惯，她应该好好补觉，可脑袋不听她使唤。
她从床上起来，进浴室洗漱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，她睡相不太好，这会领口已经被自己睡到掉到肩部。
肩带裸露在空气里，大片雪白的肌肤。
戚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看着那条肩带。
又想起陈屿白昨天替自己理衣服的动作。
想起他将自己端出去的场景。
想着想着，眼睛莫名有些酸。
戚枳自己将衣服理好，又随手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，而后出门买酒。
开门的瞬间，她意外地看见李秘书。
戚枳眼睫动了下，问她，“昨天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李秘书说，“梁总已经解决了。”
戚枳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，她关上门后，想了想，又问李秘书，“我怀孕这事，他怎么想的？”
李秘书那张冰山脸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来，她在安静了几秒后，反问戚枳，“林小姐，你……真的怀孕了？”
戚枳关好门，将长发往后撩，心里烦，于是她又从包里找烟，而后点燃。
吞云吐雾的时间里，她没回答李秘书那句话。
李秘书始终沉默着，像是在等她回答，又像是默认了陈屿白对她的态度。
怀不怀，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。
爽时是两人一拍即合，分开时，他又给了她张没有限额的卡。
这是他对这段关系结束的补偿。
戚枳慢腾腾地抽完一根烟后，从包里拿出手机来，开机。
无数的消息涌进来。
她一条一条地划走，正要给老徐发消息时，梁坤的电话弹了进来。
她眉心微动，点了接听。
李秘书仍在。
她没赶她，只低头专心接电话。
梁坤的情绪相比昨晚已经稳定许多，他同她道歉，“伽伽，昨晚是我太冲动了，对不起。”
戚枳低眼盯着自己手腕上浅浅的红痕，面无表情地听着他那些道歉的话。
在他要开始第二句话时，她抢先一步开口，“你现在有空？”
梁坤愣了下，“我今天有课，但是你找我的话，我随时有空。”
戚枳握着电话，唇动了下，吐出一句话来，“我们见面谈谈。”
她将地点约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厅里。
梁坤在半小时后赶到。
天空响起一道闷雷，戚枳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，在梁坤进来时，她的视线从冒着热气的咖啡上移开，兴致阑珊地落在他那张挂彩的脸上。
戚枳分不清那是梁谦霖还是陈屿白留下的痕迹。
打的位置刚好在他左眼上。
被纱布包着。
看来昨晚场面没好到哪里去。
梁坤被戚枳盯地有些不自在，从口袋里翻出墨镜，戴上去，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，“你叫我来，是什么事情？”
戚枳眼睛盯着梁坤，修长的手指很轻地把玩着桌上空着的陶瓷杯，用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开口，“我们约会吧。”
那句话让梁坤眼里流露出惊愕，那抹情绪却又很快转成惊喜，他有些激动地上前握住戚枳的手，“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手。”
男人的手都比女人的大。
戚枳视线淡淡地落在他搭在自己手上的掌部上，内心却没有一丝波澜。
是同陈屿白相处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。
她在这一刻，对上梁坤亮晶晶的眼神。
从四年前就是这样的。
他永远用这种亮晶晶的眼神看自己。
像小狗祈求主人的爱一样。
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。
可为什么可以跟那么多女人上床呢。
戚枳想不明白，她没抽回自己的手，只说时间地点你定，除了酒店。
她的视线紧紧地落在梁坤的眼睛上，看他仍旧一副高兴到不行的样子。
真的太奇怪了。
他需要性，却又一副无比沉浸在这段只能谈爱的关系里的模样。
梁坤一直紧紧地握着戚枳的手，但没敢做出格的事情，只那么握着，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子那样。
他亮着眼睛问戚枳，“我们去看电影可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