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祁知聿,你这个……”
祁知聿的声音低沉,将她的手压制在她的头顶,那双平日里冷漠的黑眸此刻深邃无比,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,“苏婉卿,你记住,即使我是一个混蛋,也是你生命中唯一的,第一个男人!”
而且,他还是以最正当的方式存在于她的生命之中!
……
夜幕已深,浴室内的水声悄然停止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香气。
“咔嚓——”
浴室的门缓缓开启,祁知聿身着简便的浴巾,随性地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。
因脚上的伤势需要处理,他踱步至沙发,一派从容不迫。
指尖轻触手机,简短地下达指令:“请医生过来。”
话语落下,他随即挂断,再次挺立起身。
床上,苏婉卿的双手仍被领带紧紧束缚,侧卧而眠,沉浸在梦乡之中。
当他走近欲解救她的束缚时,意外发现了她手臂上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淤青,心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忍。
轻轻将她的手臂纳入被褥之中,他伸手为她捋顺额前凌乱的发丝,当视线触及那未干的泪痕,他的眼神不觉暗淡几分,内心翻涌起难以名状的情感。
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份静谧,“嗡——”他接通电话,言简意赅地下达了命令。
“祁少爷,医生已经在客厅等候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言毕,通话结束,他披上浴袍,将床头灯调至昏暗,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外。
就在那扇门缓缓阖上的瞬间,床上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,缓缓睁开。
她拽紧被褥,将自己紧紧包裹,脸埋入枕头,只留下压抑的呜咽在暗夜里回响。
客厅内,家庭医生正仔细为祁知聿处理着伤口,“伤口虽不深,但仍需避免接触水分。”
祁知聿指尖夹着烟卷,吞云吐雾之间,对于医生的叮嘱似乎充耳不闻,那是一种超然于世的淡漠。
“药膏呢?”
他的视线掠过茶几上的医疗箱,内里各类瓶瓶罐罐摆放有序。
家庭医生推了推眼镜,眼角余光不自觉地落在他颈间的齿痕上。
“药膏多种多样,您需要哪一类?”
祁知聿随着他的视线移动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项,一阵细微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那是他怀抱她,沉醉于极乐之际,被她狠狠咬下的痕迹。
彼时并未察觉疼痛,如今却如火如燎,疼痛难忍。
这个外表温婉的女人,发起狠来竟也这么不容小觑!
“你那里所有的药膏,都给我准备一份。”
深深吸入一口烟雾后,他将其熄灭在烟灰缸里,动作优雅而决绝。
医生挑选了几管标注清晰的药膏,盛叔送走了医生,祁知聿则重新步入卧室。
苏婉卿处于半梦半醒之间,床沿轻微的凹陷使她心神一震,正待睁眼,他微凉的手已轻柔地抚上她的手臂。
那股凉意在手臂上游走,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。
随即,一股淡雅的草药香弥漫在空气之中,与之相伴的,还有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淤青,让人观之心惊。
祁知聿眉头微蹙,在旁低语,带着一抹无奈与心疼:“真是不禁折腾啊!”
言语中既有责备,又饱含温情。
为了确保她不会无意识地挣扎导致伤口恶化,他才不得不采取了用领带轻轻束缚住她双手的措施,心中满是对这份无奈之举的歉意……
他未曾料到,这样的举动竟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痛苦……
涂好药膏后,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双手重新安置在温暖的被褥之下,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。
然而,当他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她胸口那片密布的、深浅不一的吻痕时,眼神蓦地变得深邃而晦暗,胸膛内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汹涌而起,迫使他不得不深深吸一口气,极力压抑下那股蠢蠢欲动的情感。
完成照顾她的任务后,他缓缓站起身,步伐沉重地走向书房,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书房的门轻轻推开,映入眼帘的是苏婉卿尚未关机的电脑屏幕,那微弱的光芒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他一手握着盛有红酒的水晶杯,杯中液体随着他的步履轻轻摇晃,另一手则缓缓伸向键盘,试图解开那未知的数字谜题。
然而,屏幕上冷冰冰的“密码错误”四字瞬间击碎了他的尝试。
“该死!”
他低沉而愤懑地咒骂了一句,随即调整呼吸,准备再次发起挑战,决意要揭开这数字背后的秘密。
正当他全神贯注之际,管家盛叔推门而入,见到他又一次沉浸在酒精中,不由得轻声劝诫:“祁少爷,医生特别叮嘱要您减少饮酒量……您这才刚清醒些,怎么又……”
祁知聿仰首一饮而尽,杯中酒水仿佛能暂时麻痹心中的烦忧,“这只是低度数的tຊ酒,没事。”
他淡淡回应,随即语气低沉地转换话题询问:“老爷子今天过来,有没有提到什么事?”
“没有,不过,他对少夫人的厨艺赞不绝口。”
盛叔选择了部分事实回答,尽量避免提及可能让祁知聿不适的话题。
“厨艺?”
祁知聿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,“呵,她的厨艺……”
话语刚至唇边,却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,转而问:“还有剩下的吗?”
“您是指少夫人亲手做的扯面?”
盛叔略显惊讶,旋即反应过来,“还剩下一碗,是少夫人自己没吃完的,我本来打算倒掉……您看……”
“拿给我!”
他不容置疑地下令。
电脑上的密码尝试机会仅剩最后一次,他不敢轻举妄动,耐心等待着盛叔的归来。
片刻之后,那碗承载着余温的剩面被端到了眼前。
祁知聿执起筷子浅尝了一口,却迅速地放下,“不对,这味道不对……”
眉宇间凝聚着困惑与不满,他勉强将那口感不符的面条咽下,内心的不悦如潮水般再次涌动。
“少夫人曾提过,缺少一种特定的草本香料,是她老家那边独有的。”
听闻此言,盛叔连忙补充说明,试图缓解他的疑惑,“草本香料?”
“她有说是哪种香料吗?”
祁知聿紧锁的眉头并未因盛叔的回答而舒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