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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苏婉卿回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,那笑容里有理解,有包容,还有面对困难时不退缩的坚定,“我知道。”
  她的话语,简洁却充满力量,透露出一种对即将发生之事的从容应对。
  不论祁知聿此刻是清醒还是醉酒,他那易怒的脾气与不满的情绪,在苏婉卿看来,早已成为他个性中的一部分。
  她并不因此责怪,而是选择以自己的方式,去化解这份因误解而生的隔阂。
  “如果你觉得不好吃,改天我请怡平山的厨师来做。你想吃,随时都能吩咐。”
  苏婉卿的话语中,没有丝毫的埋怨,只有对家庭成员深深的关怀与理解,她愿意跨越万水千山,只为满足那一份对家的思念与期待。
  或许是真的怒意上头,他的脚步在不经意间加重,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赤裸的双脚已与冰凉的地面直接接触。
  祁知聿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无底的深渊,紧紧锁定了她,其中没有半点动摇的迹象,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  “那么,如果你坚持要这样僵持,我便陪你好了。”
 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奈,却也透露出一丝决绝。
  厨房中一阵忙碌过后,她的腰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,酸痛难忍,每一步移动都牵动着疲惫的神经。
  她缓缓转身,朝那柔软的沙发走去,姿态里满是从容与不迫,仿佛是在告诉全世界,不论风雨如何,她都能以一颗平和之心应对。
  “你若敢坐下,试试看!”
  祁知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,咬牙切齿之间,隐藏不住的是那股按捺不住的怒气。
  “我们都已不再是懵懂孩童,作为一个成年人,控制自身情绪是一项基本且重要的能力,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,祁知聿?”
  她一边悠悠地说着,一边不慌不忙地为自己斟了一杯清水,双手环抱胸前,眼神平静地与他对视。
  轻抿一口清水,她的声音更显沉稳,“面条是你让我准备的,我照做了,并且事先也提醒你,味道或许并不符合你的喜好。结果证明的确不合你的胃口,不吃便是,何必在佣人面前摔碗发脾气?这样的举止,难道你不觉得愧对了爷爷一直以来对你的教诲和期待吗?”
  话语落地,他竟不顾脚下零散的陶瓷碎片,毅然迈向她。
  见状,她留意到他足下逐渐渗出的血迹,悄然洇湿了脚下的地垫,眉心不自觉地拧成一团,手里的水杯也被握得更紧了,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。
  随即,他停在了她的面前,高度的差异让他显得更为居高临下,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一切虚伪直达内心。
  “你这是在告诉我该怎么做吗?”
 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甘,将她的提醒误解为教训。
  明明只是一番善意的提醒,他却非要曲解其意,这般的固执己见,还极易被激怒。
  她轻轻旋转着手中的杯子,神色淡然,轻轻地摇了摇头,“‘教你’这个词,从来就不适合用在你身上。”
  毕竟,若是祁知聿能轻易接受他人的教导,他又怎会是那个众人皆知、特立独行的祁知聿?
  言毕,她将水杯轻轻放下,身体一侧,巧妙地绕过他,向着房间的另一端走去。
  经过那一片狼藉时,她顺手抽出几张纸巾,弯腰细心地收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,动作温柔而细腻。
  “需不需要我为你联系医生处理脚上的伤口?”
  她问得轻描淡写,似乎对他日间的烈酒宿醉以及夜晚的意外受伤都感同身受。
  如果老医生被迫再次踏上这趟行程,那么这两件琐事无疑会如同长了翅膀一般,迅速飞入老爷子那敏锐的耳中。
  而正当这微妙的考量在心头萦绕时,一束锋利如刀的目光悄然划过她的周身,带着不可言喻的寒意。
 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讥诮,质问道:“你以为,拿老爷子来压制我,就能得逞吗?”
  “嗯,确实这么。”
  苏婉卿毫不回避,以一种罕见的坦诚回应着,眼底闪过一抹坚决,“毕竟,身体是自己的,你或许可以无视它的哀鸣,但他人,哪怕是至亲,也无法替你承受那份隐匿于肌骨之中的煎熬,不是吗?”
  “苏婉卿,你在这里故作理智的模样,真让人觉得可笑!”
  他的目光再度锁定她,那双眸子深邃而冷漠,其中翻涌的厌烦之情,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。
  故作理智?
  这三个字仿佛一块巨石,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,令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。
  但即便这么,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温婉与从容,“那么,告诉我,面对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,若我不尽力表现出理智,又能如何是好?难道要我像你一样,仅仅因为对一碗扯面的不满,便对家中的佣人大发雷霆,嘶吼咆哮?还是说,我们应当彼此模仿,将这不满升级为一场震耳欲聋的争吵,最终让家中的一切,在我们的愤怒之下,化为碎片?”
  若是有可能,她何尝不想肆无忌惮地将心底的烦躁与不快尽数宣泄。
  然而,现实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,不允许丝毫的放纵。
  这并非全然出于理智的考量,更多的是因为她内心深处,隐藏着一份无法言说的脆弱。
  祁知聿的眼神如寒冰般凛冽,每一个字都似利剑出鞘,“你凭什么认为,自己不能这样做?”
  “因为我们之间的天平,从一开始就不曾平衡。”
  苏婉卿的话语冷静而骄傲,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,“记得那天,在Y.G大厦的顶层,你利用宴舟哥作为威胁的那一刻起,我们的关系便已注定了永无对等之日!”
  既然在这个世界里,连最基本的平等都已成了奢望,她又如何能站稳脚跟,对他肆意地胡搅蛮缠,宣泄那些无处安放的情绪呢?
  “哼,若非你提醒,我差点遗忘了。如今你已是我的附庸,我的意志,便是你的律令,你该学会顺从,不是吗?”
 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,再度凝视她时,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如暗流般划过眼底。
  “就连一碗平凡的面条都处理不好,这是否意味着,应有所惩罚呢?”
  惩罚二字,如同寒冰掷地,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。
  惩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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