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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小库房眯瞪了一会的陆子豪,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碰撞声。
  他睁开眼,看见阿荣拖着孟晚棠的衣领,把对方搞得很狼狈:
  “祖茂荣,你干什么?”
  陆子豪大喝一声:
  “你快松开孟晚棠!阿荣,你发什么神经。”
  双眼猩红的祖茂荣哪里听得进去,躺在地上的孟晚棠用脚勾住门框,嘴里骂道:
  “祖茂荣,你他妈的放开我……”
  陆子豪见对方不听劝,站起身走到祖茂荣面前,照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。
  “你疯了吗,打一个女人?”
  祖茂荣打了个趔趄,甩甩发昏的脑袋,喃喃自语:
  “都是她,都是这个女人……害得轻轻到现在都不理我。”
  说着,他一拳砸在小库房的门框上。
  陆子豪怒火冲天地骂他:
  “瞧瞧你现在的样子,别说是柳轻轻,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会喜欢你。”
  祖茂荣听到这样的话,立即争辩:
  “我不要别的女孩子,我只要轻轻。”
  陆子豪口气软了下来,按着对方的肩膀:
  “你回去吧。好好休息一下,要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明天就别来上班了。”
  虽然两个人关系十分要好,可阿豪毕竟还是他的老板。
  祖茂荣临走前,一脚踢飞了孟晚棠的小背包。
  陆子豪对着他的背影又骂了两句,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包。
  他一脸抱歉地说:
  “晚晚,快起来吧。阿荣是个痴情种,他对轻轻是真心的。以前,他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,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就别往心里去了……”
  坐在地上的孟晚棠避开他的手,扶着门框站了起来:
  “陆子豪,你听好了!我会让祖茂荣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  陆子豪心里跟明镜一样,这女人有什么能耐会让阿荣忌惮的,她不过是在说大话罢了。
  孟晚棠捡起地上的包包,她重新绑紧散乱的长发:
  “刚才卖掉了一辆普桑,属于我的那份,我已经拿出来了。剩下的钱都在收银台的抽屉里,我先走了……”
  陆子豪心有顾虑地问:
  “这么早回去?下午没有来看车的客户吗?”
  孟晚棠冲他歇斯底里地咆哮:
  “我这副鬼样子,还怎么卖车?你脑子缺根筋,还是怎样??”
  陆子豪见她发这么大火,慌忙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:
  “骑我的车回去吧,我还有一辆。”
  孟晚棠看着他,像看到大便上嗡嗡乱叫的绿豆苍蝇一样觉着恶心。
 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,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阿豪车行。
  陆子豪挠了挠头,看着孟晚棠有股说不出的心烦意乱。
  公共汽车上,孟晚棠气得直想哭:
  她要不是因为没本钱捣腾汽车,用得着看陆子豪的脸色?
  还有那个该死的祖茂荣,处处找她不痛快……
  柳轻轻不是说他们人不错么?
  可结果呢,她卖一辆车,陆子豪拿7000,她拿3000,这都无所谓了。
  祖茂荣那个混蛋,居然还敢打她……
  孟晚棠咬牙切齿的想:
  等我有钱了,一定要雇个保镖,狠狠教训那混蛋一顿。
  ……
  傍晚,柳轻轻下班到家。
  一进屋,她就看见孟晚棠在给自己胳膊肘擦药酒。
  “晚晚,你受伤啦?”
  柳轻轻将小挎包扔在沙发上,过去就抢对方手上的棉棒。
  孟晚棠胳膊一抬,冷着脸不去看她。
  一脸懵逼的柳轻轻瞠目结舌道:
  “你怎么了,干嘛发这么大火?”
  孟晚棠继续涂着自己破皮的腕肘。
  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让柳轻轻,知道祖茂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。
  “我跟祖茂荣发生了点口角,然后他想教训我,就拽着我的衣领,把我拖进库房打了一顿。”
  柳轻轻一听,惊呆了:
  “你是说……你的伤,是祖茂荣搞得?”
  孟晚棠用在正常不过的口吻说:
  “这点小伤没什么的。你之前不是说,阿荣连鱼都不敢杀么……他打我的时候,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。你看,我脸上是不是一点伤都没有?不用担心啦,如果哪天我被阿荣打死,你不是就可以回‘炳记’吃猪杂汤粉了么……”
  柳轻轻听她话里有话,又怪声怪气地讲了这么多,冷着脸问:
  “祖茂荣人呢?还在阿豪车行吗?”
  孟晚棠不耐烦地挤着眉道:
  “你行了吧,难不成去找祖茂荣拼命?”
  柳轻轻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,祖茂荣对晚晚有再大的成见,也不能动手伤人啊。
  她从水果盘里,拿起水果刀就衣角带风地冲了出去……
  孟晚棠一看,赶忙穿上衣服起身:
  “柳轻轻,你上哪去?你等等……”
  黑沉沉的夜,压在深城头顶。
  柳轻轻走得很快,公交站刚好驶进一辆去往光明街的公共汽车。
  孟晚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来,追的鞋子都掉了。
  看着柳轻轻上了公共汽车,她只得立在原地干着急。
  这会儿,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那种话,刺激柳轻轻。
  完了,完了……也不知道轻轻会不会干出什么傻事。
  孟晚棠火急火燎地走到公交站,等一下班去往光明街的公共汽车。
  ……
  柳轻轻一下车,就直奔巷子走去,‘炳记’老板看她神色匆匆的样子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。
  “轻轻这是怎么了?见人也不知道打招呼……”
  柳轻轻叩响1399号院门。
  嘭嘭嘭~~~
  过了一会儿,来开门的人果然是祖茂荣。
  他见柳轻轻主动找上门来,心里自是乐开了花:
  “你怎么来了?”
  祖茂荣伸长脖子,看了看巷子口问:
  “怎么?是不是跟孟晚棠闹翻了?我就说吧,那个女人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,你回来就好。轻轻,你回来在‘炳记’工作吧,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?”
  柳轻轻不知怎地,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,如此讨厌眼前这个男人:
  “你今天在阿豪车行,是不是动手打了晚晚?”
  祖茂荣见她是来兴师问罪的,心里勾起一丝不满:
  “是又怎么样?我早想教训她了,要不是因为那个臭八婆,你会不理我?”
  柳轻轻疯狂地冲着祖茂荣歇斯底里道:
  “阿荣,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?我都快不认识你……”
  祖茂荣听了她的话,火气一下窜上头:
  “我什么样子?我祖茂荣对你好不够好吗?你呢,柳轻轻?你就是个忘恩负义,狼心狗肺的女人。”
  柳轻轻握着刀的手,不住地打颤。
  她一字一句道:
  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你去跟晚晚道歉,跪在她面前,求她原谅你。听见没有……”
  祖茂荣阴沉着脸,目光阴骘幽暗:
  “又是孟晚棠那个女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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