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轻轻离开光明街以后,祖茂荣来音像店找过她几回。
“轻轻,你也真是的,干嘛跟着孟晚棠一起胡闹。大妹姐被你们害惨了。”
趁着午饭时间,他对正在吃炒河粉的柳轻轻又是一顿说教。
“晚晚脾气是火爆些,可这件事明明就是包租公有错在先啊,谁让他偷看晚晚洗澡。”
柳轻轻撇着嘴,她对阿荣越来越有成见。
小吃店里人很多,老板的炒菜锅里时常会冒出一团火来。
阿荣听她说这种话,磕磕巴巴道:
“包租公,公是有不……不对的地方。可……可是你,你朋友也不该打,打人啊,更不应该报警。”
柳轻轻猛灌一口健力宝,看着他:
“那你说,该怎么办?”
她问的阿荣有些心虚,可对方还是强词夺理:
“哎呀,你也知道嘛。包租公就那样,他又不是只看孟晚棠,院子里哪一个年轻点的女仔没被他那什么过,别人都能忍,就你朋友不行?要我说,孟晚棠就是个惹事精。”
柳轻轻放下筷子,正色道:
“晚晚是我朋友,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这样说她。”
阿荣瞧她好像不大高兴,不耐烦道:
“好好好,不提她行了吧。那你呢?最近怎么样……”
柳轻轻夹起一筷子河粉放进口中:
“还不错。”
她三个字就把自己给打发了,阿荣明显感觉柳轻轻没有以前那么依赖他,于是很没意思地应和着:
“那就好。”
谈话结束后,阿荣怅然若失地离开了小吃店。
柳轻轻嫌弃地望着他的背影,想不通以前的自己,是怎么看上阿荣这种自私自利的窝囊虫。
难道……她变了?
再后来,阿荣每次给音像店打电话,柳轻轻就让闻叔转告对方,说自己不在。
阿荣不死心,他对轻轻的爱意从来就未曾变过。
可能是他没得手的缘故吧……
江野找上门的那天,阿荣又去了音像店。
闻叔正给展架上排列新磁带,柳轻轻跟随收音机唱起了邓丽君的《美酒加咖啡》。
阿荣刚进门,就看到她一副很是陶醉的模样。
“这么高兴啊,是不是找到住处了?”
柳轻轻一看是阿荣,只觉扫兴的很:
“你怎么来了,不去车行么?”
阿荣笑意灿烂:
“今天休息,所以来看看你。”
柳轻轻不咸不淡地‘哦~’了一声,转身去帮闻叔摆磁带。
阿荣自然看出对方不愿意理她,便若无其事地说:
“今天有个男人,来光明街找孟晚棠。”
果然,柳轻轻转过头,好奇地问:
“找晚晚?他没说他是谁?”
阿荣摇摇头,一脸玩味地笑道:
“反正,看样子跟孟晚棠关系不一般……”
柳轻轻最烦他胡乱臆测自己的好朋友:
“你别胡说,我就没听晚晚提起过什么男人。”
阿荣越描越深:
“孟晚棠当然不会说了,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。”
柳轻轻噘着嘴,向他丢去一记眼刀:
“你要没别的事,就赶紧走吧……我正忙着呢。”
阿荣两手插兜,兴致缺缺地问:
“房子找到了吗?你现在住哪里,要不下班我送你回去。”
听他问起自己住址,柳轻轻想起了孟晚棠的话,于是冷冰冰地说:
“你以后有事,就到店里来找我。”
闻叔抬眼看着阿荣,觉得这个深城仔像个癞皮狗似的惹人厌。
阿荣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柳轻轻:
“别这样嘛。我跟阿豪想参观一下你们的新居,知道你们住哪儿,我们也就放心了。”
柳轻轻牢牢记着孟晚棠提醒过自己的话,还是紧咬牙关:
“抱歉,不太方便。”
阿荣丧气极了,他又准备提起柳轻轻的过往。
穿着跨栏背心的闻叔站起身来,脸上带着一丝愠怒:
“小子,你来店里也有好几次了,不买磁带也就算了,还骚扰我的女员工,像话吗?你再不走,我可就打报警电话啦。”
阿荣被闻叔这么一凶,脸上再也挂不住了,他退着步子走出音像店。
……
阿豪车行门口,整齐排列着五辆银色的日系小轿车。
一名修理小工边擦车子,边问:
“豪哥,这四轮的小轿车一辆得多钱?”
陆子豪坐在主驾驶座上,看着仪表盘说:
“这普桑系列的不贵,一辆也就十一二万。不像皇冠,二十好几万呢。”
修理小工笑着拍马屁道:
“等豪哥发财了,也搞一辆皇冠玩玩。”
陆子豪听了他的话,脸上荡漾着笑意的浪花。
不一会儿,祖茂荣来了。
“你真搞了五辆小轿车?”
陆子豪从车上下来,拍着他的肩膀:
“是啊,怎么样?这四轮的,就是比两轮的气派。”
祖茂荣酸溜溜地说:
“哼!我看都一样。”
陆子tຊ豪摇摇头:
“下雨天,还是坐小轿车舒服啊。怪不得那些公司老板都喜欢坐小轿车。现在,就等孟晚棠联系买家了。”
祖茂荣一听,又是孟晚棠。
他阴阳怪气道:
“她可没时间帮你弄这个?”
陆子豪叼着华子,从兜里掏打火机:
“怎么,她跟柳轻轻还没找到住处吗?”
祖茂荣想让阿豪对孟晚棠死心,以后最好能离那个女人远远的。
于是,他撒了个谎:
“你想什么呢?孟晚棠那么靓,身材又那么好,自然有男人提供住所喽。”
陆子豪喷出一口烟雾: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你的意思是,有人包养她?”
祖茂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,他顺着陆子豪的话道:
“不然呢?今天她跟一个开着丰田皇冠,二十好几万车的老男人去了光明街。”
陆子豪脸色变得凝重起来:
“她去那干什么?”
祖茂荣继续扯谎道:
“还能怎样……如今扬眉吐气了,她自然要带着干爹来光明街显摆显摆喽……”
阿豪不太信祖茂荣的话,毕竟孟晚棠不太像他说的那样。
“可能是你误会了呢?”
阿荣见状,据理力争道:
“哎呀,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难道不清楚么?跟你才认识几天,就谈钱?我告诉你哦,孟晚棠这种女人,说白了就是会为了几百块,爬老头子床的贱货。你还这么中意她,有病!”
谁知,陆子豪不在意地笑了:
“或许她有什么难处呢。反正,我不信她会是那种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