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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照相馆内。
  沈清清换上一套大红的布拉吉,亲密挽着程言礼,冲宋若曦笑。
  “晴晴,我这裙子是你小叔特地为今天选的,好看吗?”
  照相馆内的工作人员抢着回答:“好看好看!你们这对新人男俊女美,是我拍过的新婚夫妻里最般配的一对。”
  “将来你们生的儿子女儿一定好看!”
  沈清清抿冲着程言礼羞涩笑:“我倒是想生个像你的儿子,你呢,以后希望生儿子还是女儿?”
  程言礼微微一笑,回答得一本正经:“儿子女儿都喜欢。”
  宋若曦倚靠在墙壁上,静静看着他们幻想未来。
  也不算幻想吧,毕竟上辈子,沈清清确实给程言礼生了一对龙凤胎。
  有儿有女,挺好。
  从照相馆离开后,程言礼如约带着宋若曦去供销社购买大学用品。
  忙完回到大院,已经是傍晚。
  程言礼把宋若曦送到后,又匆忙开着离开了。
  宋若曦疲惫躺在床上,不知怎么忽然梦到了前世死亡那一天。
  那时候,她已经病得很严重了,但她还是拖着病体给程言礼做了一大桌子他喜欢吃的菜,因为那天,是程言礼的入伍纪念日。
  当初,她刚被接到陆家,敏感又不安。
  大院的小孩笑话她是没用的拖油瓶,没人要的可怜虫,她躲着哭,是程言礼哄着她,拜托她给他办‘入伍纪念日庆祝’。
  告诉她,他需要她,她很有用,更不是没有人要。
  后来,每年他入伍纪念日那天,他都会回大院,她也会盼着、期待着,给他准备不同的惊喜。
  哪怕他后来厌恶她,她也依旧坚持。
  直到她死的那一天……
  清晨,宋若曦醒来,瞧着镜子里自己脸上干涸的泪痕,心头却莫名地轻松。
  就像彻底挣脱了某道枷锁。
  她想,昨晚的那场泪应当是她潜意识里,允许自己和上辈子做最后的道别。
  上辈子的宋若曦,再见。
  这一次,她只盼着努力报国,在科研上闯出事业,做出成就。
  接下来的日子,宋若曦又投入体能锻炼。
  短短十几天,原本软绵绵的她还真练出几块腹肌。
  高考成绩不久也下来了,宋若曦超出清华分数线近三十分,被国防大学录取也是板上钉钉。
  她趁着陆爷爷和程言礼都不在家,陆陆续续把衣服,书等大学需要的用品寄往了国防大学。
  短短三天,原本满当当的卧室就空了。
  只有书桌旁放了一个大纸箱,里面装着这些年程言礼送她的东西。
  收音机,海鸥牌照相机,程言礼送她的一等功奖章……她都不打算带走。
  它们就留在这个房间,看程言礼以后怎么处理吧。
 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轻松了,这晚宋若曦胃口很好,来了兴致,特地下厨多做了几个菜。
  将最后一道醋熘茄子端出厨房时,正好遇见了回来的程言礼。
  他扫了一大桌子菜,揉着眉心满是无奈:“我不是说了,以后不用给我办入伍纪念日的庆祝?我没时间参加这种小节目。”
  宋若曦愣住,抬头看了一眼日历。
  巧了,今天正好是程言礼的入伍纪念日。
  她有些尴尬:“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。”
  但程言礼显然不信,匆匆进屋又匆匆出门,临走还撂下一句:“我带你小婶婶出门办事,你开学之前,我不会再回来。”
  “嘟嘟!”
  吉普车很快发动,消失在夜色里。
  宋若曦笑了笑,独自坐下,一口接一口吃饭。
  程言礼还是不相信她不会缠着他。
  没关系,很快他就明白,她说的都是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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