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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小姐,小姐!”
  远处跑来一个身着素淡的丫鬟,因为跑得太急踉跄了下,摔倒在地。
  她在原地滚了两圈,手掌已经被尖锐的石头划得鲜血淋漓。
  丫鬟顾不上,扑到苏落落身前嘶吼道:“小姐,您为何想不开,您醒醒啊!”
  苏落落喝了青梅汁,还没有马上昏迷,这会儿意识清明,心中不由得冷笑。
  书亦是她器重的丫鬟,平日里大事小情,苏落落从未隐瞒。
  从得知有身孕开始,苏落落一直在想解决之策,她惜命,憋着一口气只想过得更好,又怎会想不开?
  书亦跑来后不问青红皂白认定她自尽,到底因慌乱口不择言还是早知如此?
  若是后者,背后下药的人算计到这一步……苏落落顿感脊背发凉,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了。
  “小姐,是奴婢的错,没能在一旁陪着您,等办好身后事,奴婢就下去向您请罪!”
  书亦面容哀戚,围观众人不由得动容。
  裴如月寻到机会上前查探,见苏落落一动不动没了呼吸,一颗心这才落地,意有所指地道:“书亦,不怪你,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规矩。”
  言外之意,是谢家规矩大,不准众位小姐身边的丫鬟跟随,否则不会出这等意外。
  作为凶手之一,裴如月甩锅的本事一绝。
  此言一出,尽管有人认同裴如月,却也不敢与国公府作对,一时间哭声都小了很多。
  苏落落不用看也知道国公夫人沈氏面色不悦,她压下心底的烦躁,强忍着转移了注意力。
  刚刚婆子查探的时候她明明有脉搏,婆子睁眼说瞎话,可见谢曜答应了她的请求。
  果然,谢世子心有成算,更不简单。
  苏落落也不知道谢曜到底看到多少,她这会儿只想先扮演好尸体的角色,把眼前这一关糊弄过去。
  “书亦,苏姐姐这般是谁也不想的,眼下还是先通知苏府。”
  沈姝真担心苏落落突然诈尸,上前一步扶起书亦,哽咽道。
  现场一片混乱,沈氏脑袋突突的,她离得近看得分明,苏落落那丫头还有呼吸,那婆子为何说人没了?
  不用想,八成是受谢曜指使。
  国公府宴会出了人命,谢家这算是摊上事了。
  沈氏搞不懂儿子又在唱哪一出,还把姜晚禾也一起拖下水,没看一旁的林氏一个劲儿地丢眼刀子?
  多亏落水的不是姜晚禾,否则这别院容易被姜家一把火烧了。
  “死者为大,还愣着做什么,赶紧为苏小姐盖上白布!”
  沈氏发话,几个丫鬟婆子终于反应过来,七手八脚地盖布。
  若是再晚一点,很容易被眼尖的人看出端倪,尤其是安宁郡主。
  沈氏四处查看,发觉安宁郡主不在人群里。
 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,安宁郡主人呢?
  看到一旁的姜晚禾,沈氏略微松一口气,小丫头是个聪明的,轻易不会遭人算计。
  场面乱糟糟的,到处是啜泣声,其余的小姐们哭得压抑,只有徐兰扯着嗓子嚎啕大哭。
  为做戏,姜晚禾不得已挤出几滴眼泪来,她凑到徐兰身侧问道:“我堂姐呢?”
  “刚刚还在水榭里。”
  徐兰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泪,跟着姜晚禾一起找人,发觉姜晚霜果然不在。
  闹了乱子,戏班子停了,难道姜晚霜趁乱见缝插针,与云朝私会了?
  若真是这般,简直是无可救药!
  “晚禾,晚霜那丫头呢?”
  姜家二房夫人杜氏始终与林氏在一处,她本意是安抚受到惊吓的姜晚禾,发觉姜晚霜不在,神色不怎么好看。
  “娘,二婶,咱们先不要声张,我去找一找堂姐。”
  趁乱找,若有点什么也能及时地按下去。
  姜晚禾悄悄退出人群,默默关注她的沈姝立刻做出了反应,紧随其后。
  见姜晚禾站定回头,沈姝瞪眼回道:“你帮了我一次,我欠你一个人情,这次我帮你找人。”
  想了想,沈姝又补充道:“你放心,不算在那个人情之内。”
  因二人有共同的秘密,沈姝看姜晚禾已经没那么讨厌了,她坦言道:“安宁郡主曾找我过,想与我联合,她不在,多半是从姜晚霜身上下手了。”
  沈姝与姜晚霜不熟,从未关心过姜家一个庶女,不过从她上辈子的经验来看,安宁郡主一计不成,定会有新的计谋。
  “她想算计你的名节,如果不成,那就从姜晚霜身上下手。”
  有苏家姐妹作为前车之鉴,问题趋于明朗。
  安宁郡主采取迂回的策略搞臭姜晚霜的名声,姜晚禾也要被牵连,与谢家的亲事就自然不成了。
  “她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, 就这么缺爹?”
  沈姝所说,正是姜晚禾所怀疑的,她讥讽道,“除开父女之情,我还真想不到如此感人至深的情意。”
  “哈哈哈!”
  沈姝没有任何防备,绷不住大笑,一时间笑到直不起腰。
  难怪上辈子姜晚禾与表哥谢曜夫妻俩琴瑟和鸣,当真是个妙人!
  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!
  姜晚禾心急,翻了个白眼,指着沈姝道:“你露牙了。”
  “露了又何妨?笑不露齿的规矩,老娘早就受够了!”
  谨守礼教过得小心翼翼,维护自己的名声,沈姝照样成了笑话,重活一世,她只想随心所欲,不枉此生。
 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  姜晚禾欲言又止,无奈地道,“我是说你牙上沾了水草,你在湖里喝水了?”
  沈姝:“……”
  她收回之前的想法,姜晚禾果然是她宿命中的死对头,还是那么的讨厌!
  二人一前一后刚离开假山,正好碰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丫鬟采莲。
  采莲讶然道:“姜小姐,您不是落水了吗?”
  消息有误,落水的是沈姝,而不是姜晚禾。
  采莲是个聪明的,很快反应过来,附耳道:“刚刚有人给晚霜小姐送消息,说您落湖了,晚霜小姐急急忙忙给您送换洗的衣裙去了!”
  “我堂姐去哪里送了衣裙?”
  姜晚禾早就看出采莲这个丫鬟是个聪明人,她从头上拔出一根金簪,塞入采莲手中。
  毕竟是冒着风险传话,适当还是要给一些好处。
  采莲握捏了捏金簪,她压下心中不舍之感推拒回去,指着竹林的一侧道:“奴婢看到了,就在那边的小木屋里!”
  话毕,采莲脚底抹油,不等姜晚禾道谢就溜了,仿佛背后有狼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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