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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贺霖抖着手拿出镇定剂塞进嘴里,生嚼着感受浓烈的苦味维持清醒。
  他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儿子,想到家里关起来的疯女儿,挺直的脊梁彻底承受不住的弯曲下来,露出老人的疲态。
  看着这一切,他第一次质问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。
  难道贺家十代以来的家教是错的吗?
  不可能,不可能的!
  贺霖突然想到宁家还剩下一个人,沉默良久决定亲自去一趟萨利村。
  一路死寂。
  贺霖带上各种贵重的首饰和房产作为条件,他想要一个解决方法。
  十辆黑车排列着开进村中小路,最后在宁家门前停下。
  贺霖穿着西装,喷了发胶,保证自己完美的不出一丝差错走上前敲门。
  宁母打开门,见到这个贵气的中年人怔愣在原地,她从没想到贺家主人会亲自来这里找她。
  她想不出对方来的含义是什么,就算要赶她走何必自己出面?
  贺霖原本打算开门见山就说出条件,可是在这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曾经亲家出现时,看到她白发苍苍的疲态,嘴边的话卡在喉中说不出半个字。
  宁母见到他身后还有这么多黑西装领带的人,知道自己惹不过,把门敞开后带路进去:“进来喝杯茶吧。”
  贺霖沉默的踏进客厅,抬眼却僵硬在原地,背后冷汗连连。
  客厅正挂着三幅黑白相片,明明屋内亮堂干净,贺霖却心虚着不敢再看。
  他站在原地叫住宁母,闭上眼低下昂贵的头颅恳求道:“我来是想做个了结,不用倒茶了。”
  宁母听他说这句话,心中燃起怒火问他:“你想怎么了结?”
  她抬起手指着照片声声逼问他:“我的丈夫、儿子和女儿全被你们害死,你还跟我说了结?”
  “贺母死了。”贺霖突然说。
  宁母一怔,看到眼前的男人颓然示弱:“我的女儿疯了,儿子也在重症监护室。”
  贺霖从未在别人面前软弱,可当他把事实说出口的时候,再也无法喘过气的红了眼眶,哽咽道:“无论是不是她的复仇,我希望现在就能停下这场噩梦!”
  宁母红着眼含泪看他,她知道贺霖口中的“她”指的是宁南溪,但是她的女儿绝对不是这样狠毒的人!
  “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死了也在害你们贺家吗?!”
  贺霖身体一颤,沉默代表了态度。
  宁母浑身气得发抖,指着他呵斥道:“南溪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,她哪怕是死了也是离婚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才走的......”
  她哽咽着停顿一会,流着泪逼问他:“你们要是心中无愧,又怎么会被一个逝去的影子纠缠成这样?!”
  贺霖心中一窒,掩藏的内心被她赤裸裸剥开在外面,找不到任何借口反驳这个疲惫苍老的中年妇人。
  是的,家中备受折磨的哪一个不是愧对于她,深陷梦魇......
  “算我求求你,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出来,房产?车子?官职?你只要说我都给你!”贺霖红着眼指着身后几辆车告诉她,“什么都行!你女儿一定听你的话,我们做个交易,两厢安好,行不行?”
  宁母哆嗦着嘴唇,直直看着眼前狼狈的贺家家主,谁能想到身家过万亿的人对她一个村里的妇人卑微成这样?
  “行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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