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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不知道?”
  姜寒烟狐疑的望着簟秋:“你怎么可能不知道?”
  簟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,解释道:“奴婢从来没有见过那人,是前天晚上,奴婢的枕头底下忽然多出了一张纸条。纸条上写着,奴婢在庄子上做活的弟弟犯了事,被庄子的管事关了起来。”
  簟秋是姜家的家生子,她的爹娘弟妹全是姜家的下人。
  只是姜府用不上太多的下人,加之也有庄子铺子需要经营。
  于是乎,一些没被主子挑中,可有可无的下人就被分流去往各个庄子铺子干活。
  簟秋的爹娘亲人,就是其中一部分。
  见到纸条的时候,簟秋非常慌张,一夜没睡,第二天收买人去庄子打听消息。
  一打听不得了,自己的弟弟不小心把一匹马喂死了,管家把他关起来,不日后就要将他发卖!
  簟秋一听顿时急了,正准备把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送去给爹娘,让他们想想办法保下弟弟。
  谁知道,第二天中午,她刚回房休息,掀开被子又见到一张纸条。
  纸条上说,有人保住了她弟弟,但需要她做一件事。
  这事,就是进姜寒烟的屋子找一本书。
  听完簟秋的话,姜寒烟抱着手臂思考起来。
  “这么说来,派你来的人本事还不小。”
  连手都能伸进姜家的庄子,怎么着也得是管事以上。
  簟秋跪在地上,两只手不安的抓着姜寒烟裙角:“小姐,奴婢真的知道错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,您把解药赏给奴婢吧!”
  “解药?”
  姜寒烟眼神一闪:“想得美!”
  恐吓其是断肠丹,其实不过是她在外面药铺买来的保济丸,连毒药都不是,哪来什么解药?
  也就簟秋胆子小没见识,连保济丸都没吃过就上了她的当。
  听了这话的簟秋觉得天都塌了,一股绝望笼罩着她,她连连磕头。
  “奴婢知错,奴婢真的知错了,小姐求您了!”
  姜寒烟这才话锋一转:“也好,并非是不能给,除非你替我办一件事。”
  “真的吗?”
  簟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仰起脸来:“只要小姐肯救奴婢,奴婢什么都愿意做!”
  “好。”
  姜寒烟走到书桌边上,研墨,准备纸笔。
  “过来,我让你写什么,你就写什么。”
  ……
  夜晚,轮到簟秋守夜。
  西侧侍女住的偏方,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进了簟秋的房门,过了不久后又消失。
  借着朦胧的月色,簟秋的房间里静悄悄,只有些许凌乱的枕头和被褥昭示着似乎发生了什么。
  这边,满庭芳,簟秋还在门外打着哈欠。
  屋里却早已人去楼空。
  姜寒烟去哪儿了?
  下人偏房,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张四三人震天响的呼噜声。
  藏在树上的姜寒烟不耐烦的挖挖耳朵,心说等明儿一早,就给三人都配一副睡觉不打呼的药方。
  天色越来越暗,靖安侯府的后院万籁俱寂。
  “窸窸窣窣——”
  树下传来的细微响动让假寐的姜寒烟睁开双眼,撑起身子朝着树下望去。
  果然,只见一道裹着披风的身影正蹲在地上,吭哧吭哧的挖着坑。
  姜寒烟灿若星辰的眼眸一眯,鱼儿上钩了!
  白天的时候,她让簟秋所写纸条的内容是:‘我亲眼瞧见,二小姐背着下人,把什么东西藏在了下人偏房的树下。’
  虽然这话经不起揣摩,可姜寒烟肯定,背后之人迫切的想要抓住自己把柄。
  这不,人就来了!
  姜寒烟在树上站直了身子,四肢擦过树叶发出“沙沙”声。
  底下刨坑的人似乎有所察觉,刚抬起头,就见姜寒烟从天而降,笑着抄起铁铲——
  “嗙!”一声闷响。
  偏房里的张四惊醒,竖耳一听,却又没了任何动静,翻了翻身再次打起了呼噜。
  听着重新响起的呼噜声,姜寒烟松了口气,掀开地上昏迷之人的披风,继而眼神一滞。
  竟然是个熟人。
  她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,扛着铁楸,拖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  另一边,吴霜的院子。
  屋里燃着一支蜡烛,吴霜坐不住,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。
  见到这一幕的下人不解:“姨娘,您怎么还不歇息?”
  说话的下人环顾一圈,眼里闪过诧异,奇怪,这么晚了,为何不见芙蓉姐姐?
  听到这话,吴霜像是被吓着了,扭头一阵埋怨:“谁让你进来的,怎么不敲门?”
  丫鬟有些委屈,低头辩解:“姨娘,奴婢敲门了,敲了许久您也没应声,奴婢这才推开门进来。”
  吴霜方才意识自己失态了,赶忙扬起笑脸找补。
  “原来是这样,倒是我错怪你了,也好,我这儿马上熄灯,没什么需要伺候,天儿也不早了,你自己也去休息。”
  她目送小丫鬟离开院子,表面平静,心里却急得不行。
  不就去偏房的树下挖东西么,这么久还没回来?
  焦急之后是不安,不安之后是扑面而来的恐惧。
  这夜,吴霜坐在床头,瞧了一夜蜡烛落下的泪,也没等着芙蓉回来。
  大约卯时的时候,她推开厢房的门。
  “姨娘,您醒了?”
  守夜的丫鬟问道,借着朦胧的天光瞧见了姨娘眼底的乌青。
  怪了,姨娘为何这般疲惫,似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。
  下人也不多问,转身去小厨房打来热水。
  洗漱好的吴霜坐在梳妆台前,大概猜出芙蓉落入姜寒烟手里了。
  否则,芙蓉不可能一夜不回。
  她心里有些懊悔,懊悔自己小瞧了十五岁的姜寒烟。
  她早该知道溺水回来之后的姜寒烟,已不是以往人人可以踩上一脚的姜寒烟了。
  “嬷嬷,把我藏在箱子里的金镶九龙戏珠手镯拿出来。”
  这东西,曾是她压箱底,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的东西。
  可现在,捉摸不透的姜寒烟不得不让她改变主意。
  嬷嬷愣住:tຊ“姨娘,您这是要去做什么?”
  吴霜深吸一口气:“随我走一趟满庭芳。”
  说完,她正了正脸色。
  嬷嬷更加不解和纳闷了,却不敢再多问一字,她伺候姨娘多年,知晓姨娘现在的神情代表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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