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的月色不错。
道路两边还有着未化完的雪迹。
两人并肩往外走出不短的距离，方芝念才开口：“顾恺言，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顾恺言想过很多次，再遇见她会对自己说什么。
可他怎么也没想到，会是这样一句话。
他眸子黑沉下来：“我没签字。”
再说，他是军人，结婚离婚都要打报告申请。
直到现在，他们之间的婚姻，还是存在的。
方芝念沉默了一瞬。
“可顾恺言，没有感情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呢？”
说话间，她呵出的白雾遮住了她的神情。
但顾恺言能想象到，此时她的脸上，应该只有淡然。
心脏上的苦涩瞬间蔓延到舌尖。
喉头发紧，他的声音也只剩下涩然：“怎么会没有感情？我喜欢你，你也……”
“我早就不喜欢你了。”
方芝念打断他的话：“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只是牢笼。”5
顾恺言的脸色一白。
这几年他时不时就会来方家陪着方父方母，也知道他们一直有在跟方芝念通信。
他也是这样，偷偷得知了方芝念在国外的地址。
他给她写了很多次信，可从来没有收到她的回信。
如今从她口中听到‘牢笼’这两个字，他便知道，方芝念那么想跟他划清界限，那些信，可能她还没拆开就扔掉了。
心脏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块，疼得他浑身发颤。
明明痛到了极致，他反倒是笑了出来。
他看着她：“不管如何，我是不会离婚的。”
说完，他就转身直接离开。
方芝念抿了抿唇，也转身回了方家。
在家坐立不安的方母和方父见她回来，立马问道：“芝念，你如实跟妈说，你跟恺言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其实这几年她早就感觉到不对了。
她一直有在跟方芝念通信，可这么多封信件里，方芝念从来没有提及过顾恺言。
这太不正常了。
但顾恺言又时常来看她，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，方母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。
可今天方芝念回来，跟顾恺言完全不像分别多年的夫妻，她便知道，这两个人是出问题了。
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。
方芝念只是顿了一下，就说了实话：“我跟顾恺言离婚了。”
虽然顾恺言还没有签字，但她觉得，这是必然的事情。
方父方母都被她这句话震得回不过神来。
好一会儿，方父才问：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
方芝念知道爸妈这一关不好过，只好避重就轻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下。
念着夏静妍毕竟是个女同志，也没说她跟顾恺言纠缠的事。
“爸，妈，我已经长大了，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，你们就别担心我了。”
“我跟顾恺言的感情早就出了问题，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。”
方母张嘴，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方父也沉默了。
方芝念知道要给他们时间接受，借着整理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只是她也没想到，这件事情会让方母这么在意。
半夜她出门喝水的时候，听到了爸妈房间里传出的抽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