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首长这会反倒还主动跟人家小姑娘唠上嗑了。”
不对劲,这很不对劲。
张屹川摇了摇头,跟后座上的战友们对视一眼,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这个女孩,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首长的小侄女吧?”
年龄方面也能对得上号,看样子应该是这样无误了。
难怪他们首长突然破天荒的主动一次,既然是自家亲戚,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。
张屹川把联络器拿的出来,吩咐下去。
“麻烦转告一下军医那边让他们稍等一下,我们首长这会儿有点事情要忙,待会就过去了。”
车外,郁闻深已经迈着一双长腿,朝着阮缨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阮缨身型十分高挑,在女孩子里面已经算是高的了,但郁闻深的身高却比她高出了一个脑袋还要多。
更别说那宽肩长腿的身材,和衣服都遮挡不住的肌肉线条,走起路来真是满满的压迫感。
阮缨心里有点打怵,下意识一连后退了好几步,手也不自觉的抬起来,状似不经意间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。
在自己没想好究竟要不要让宝宝认亲之前,她是不会让郁闻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。
但这会一想到肚子里揣的崽是面前这样的,阮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,恨不得把整个身子往后仰,就差往脸上贴张纸,写上“你别过来啊”五个大字。
郁闻深看见阮缨这蹙着眉,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,越发怀疑她是碰上了什么困难,实在走投无路了,才突然跑到部队这边来投奔谢佑泽的。
结合为军婚的都很不容易,更别说这还是自家亲戚。
郁闻深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,蹙眉认真地询问道:
“发生什么事了?部队对军人家属有优待,如果说你是碰上了什么困难,我们会尽力帮你解决的。”
“首长肯帮忙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阮缨抿了抿唇瓣,竭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来。
“我这次过来部队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,只不过是过来找谢佑泽算账而已。”
她孤零零一个女孩子,这一路上又是坐船又是坐车,舟车劳累地跑到部队来,就是为了找谢佑泽,这还能叫不是什么大事?
郁闻深神情瞬间变得更凝重了:“是不是谢佑泽跟你吵架了?他岁数小,年轻气盛是难免的,如果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,我替你教训他。”
他这是端起长辈的架子来了?
也难怪,他可是谢佑泽的亲小叔,要真有什么矛盾,他们两人肯定是站在一边的。
但阮缨既然来了,就绝对不会给郁闻深任何和稀泥的机会。
她直接抬起脸来,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郁闻深深邃的眼眸,认真的询问他。
“如果我说他谢佑泽出轨,有别的媳妇了,谢首长也会帮我收拾他吗?”
郁闻深瞬间哑然。
倒不是因为阮缨说的这些话,而是对她的态度。
在他的记忆里,这个侄媳妇一直都喜欢追在谢佑泽身后跑,对他的痴情程度都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,却没想到,居然还有这样决绝勇敢的一面。
郁闻深刚才见到阮缨的时候,还以为她是想要过来随军,谢佑泽不同意,小两口拌了几句嘴才闹了点矛盾。
没想到,居然出现了这种事。
不管是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,出轨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。
郁闻深当即把张屹川叫了过来,冷声吩咐道:
“你去叫谢佑泽,就说是我让的,不管他手头有什么事情,都必须给我放下,第一时间赶过来。”
这样认真负责的态度倒是让阮缨满意了不少,连带着迁怒到郁闻深身上的怨气也消散了许多。
她用手帕擦了擦额头,刚要说上几句客气话缓解一下场面,就见郁闻深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汗珠,直接拉开了军车副驾的门。
“海边日照比较强,你没有做防护,在外面站久了容易晒伤,我先带你去家属院休息。”
没想到郁闻深竟然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,阮缨对他的印象顿时又好了几分,不过也仅限于此。
车上还有其他战士们在,几人不好说太多,一直等到了家属院,招待着阮缨在屋子里坐下后,郁闻深才又接着询问起来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,谢佑泽之前确实是要打报告,申请让家属过来随军的。”
如果夫妻两人感情真的不那么要好,整天相看两厌的,又何必特地去把她接过来?
阮缨听懂了郁闻深的言外之意,不由勾起唇角,自嘲的笑了笑。
“谢首长收到的消息好像有些过时了。”
“郁闻深是曾经提出要让家属去随军没错,但那只是曾经,他早就提出取消申请了。”
郁闻深不由沉默了一下。
他职位高,平时要操劳的事情也比较多,经常带队在外面出任务,她对这些家庭琐事不感兴趣,自然也不会将精力放在这方面。
是真的没有想到,谢佑泽居然还会变心。
郁闻深没有开口说话的这段时间,阮缨抱着手里的杯子,一直认真地注视着他。
那张抹着黑灰的小脸看不清原本的样貌,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灼灼发亮。
分明已经狼狈到了极点,但此时的她,却又显得无比倔强。
郁闻深是真的有些开始头疼了,他向来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,现在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安抚阮缨。
“这其中,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。”
他斟酌着语气道:“谢佑泽自己没把事做好,身为叔叔,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。”
“至于你们两个之间,你跟谢佑泽虽然是在谢佑泽进部队之前摆的酒席,但现在也完全可以走程序,进行备案。”
“这样一来,你们两个就算是军婚,你的婚姻也就能够得到保障。”
郁闻深沉声说完,这次沉默的,轮到阮缨了。
她跟他不愧是两个炮灰,对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。
要不是自己突然做了一场预知梦,估计现在都得跟郁闻深一样,被蒙在鼓里。
只可惜,郁闻深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阮缨想要的,也不仅仅是安全感那么简单。
她在心里想了无数措辞,最后还是决定直接问。
“谢首长,我想了解一下,你知不知道谢佑泽失忆了?”
“他早就已经不认得我了,自然也不会承认我们两个之间摆酒席的事情,他要娶的媳妇儿也另有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