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诗离开梁砚存那一天,他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。
他不知道她要走了,连最后一个视频电话都拒绝了。
施诗觉得这样也好。
这样,她就有理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。
……
“楠楠,你想跟爸爸一起生活,还是和妈妈一起生活?”
施诗低声询问着怀里年仅三岁的女儿。
可女儿却天真地问道:“那爸爸呢?”
施诗神情一僵,低声呢喃道:“不要他了。”
也许,她早就该不要他的。
施诗将楠楠哄睡着,才打给了‘闪耀之星’舞蹈综艺节目的执行导演,认真问道:“只要我参加节目,配合你炒热度,你就会举荐我去巴黎进修,是真的吗?”
对方爽快地回道:“当然,黑纸白字写着呢。”
事已至此,施诗不再犹豫:“好,我参加。”
电话被挂断后,一切重归于平静,别墅大厅透着难言的寂寞与凄清。
施诗回到房间,翻出了压箱底的练功服,眼里闪过遗憾和怀念。
曾经,她是“首都舞团”最年轻的首席舞者,拥有无上荣光。
遇见梁砚存后,却在最灿烂的年华意外怀孕,辞去首席位置,成了他的梁太太。
四年倏忽而过,她就这样被所有人遗忘,直到如今……
施诗正出神,门口忽地传来响动。
她下意识将练功服放回原处,走出卧室,迎面就撞见了梁砚存。
他俊美冰冷的脸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,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带着淡淡的倦怠。
这就是她的丈夫,才华横溢,才拿下华鼎奖影帝的天才演员。
出道十年,零绯闻。
——包括和她的婚姻,也从不曾对外人提起过。
从前施诗觉得这是梁砚存的一种保护,现在才知,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段婚姻。
他的心里一直都藏着另一个女人。
那一天,她整理房间时,在书桌抽屉里发现了梁砚存和陌生女人的老旧合照。
这就像是‘破窗效应’的第一扇窗户。
施诗随后在他们的婚姻里,发现越来越多关于这个女人的痕迹。
夹在书里,被他摩挲得几乎泛黄的温婉笔迹便签;
脱下来的西装口袋里,高档私人订制蛋糕店的购物发票;
还有他手机通讯录里唯一的置顶,被亲昵地设置为“宁宁”的称呼;
都在残酷地说着一个真相。
多么可笑。
她的丈夫,心里有一个无法割舍的白月光。
“你还没睡?”
面前的梁砚存突然出声,打断了施诗的游离。
施诗思绪回笼,淡淡道:“在等你,我有事想和你说,但你一直没回我的信息。”
梁砚存并不在意,解开领带便朝浴室走去。
“我接了草莓台‘闪耀之星’的综艺,接下来三个月都很忙,你没必要等我。”
施诗眼里闪过讶异,下意识将嘴里“我也要去这个节目当参赛选手”的话咽了回去。
她看着梁砚存冷淡的背影,只轻声说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等梁砚存从浴室出来,施诗已经半梦半醒。
他倾身而上时,只轻轻一拉,便将人拉到了身下,随即躲无可躲的吻便接踵而至。
施诗猛然清醒过来,按住了梁砚存不知何时探进她睡衣里的手。
“我累了。”她别过头去。
这是她第一次拒绝梁砚存的求欢。
梁砚存的手还搭在她的纤细的腰肢上,沉声道:“我记得今天不是你的生理期。”
施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他掌控住了。
“我累了。”
她只能这么重复地说道。
梁砚存顿时索然无味,将手抽了出来,背着她躺下了。
室内重归死寂,施诗重新闭上了眼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此刻心口几乎颤抖的痛。
接下来的日子。
施诗日日泡在舞蹈室练舞,她没遮掩,梁砚存却根本没有发现。
甚至去电视台彩排那天,像是老天刻意安排一样,梁砚存也恰好不在。
这种巧合一直到节目第一次开录。
施诗站在后台,定定望着那个被聚光灯笼罩着的舞台,不过四十平方,却险些让她眼中浮出泪来。
她轻轻念道:久别了,老朋友。
等聚光灯全部熄灭。
黑暗中,她赤脚上了台,一步一步,走到三位评委面前。
随着倒计时,聚光灯又猛然亮起。
施诗对上了梁砚存惊愕的目光,平静地拿起话筒自我介绍。
“大家好,评委好,我是舞者——施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