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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脸上没戴口罩,沈凝肯定认出了我。
  我又无措又尴尬,但沈凝也好不到哪里去,她给我一种同样慌张的感觉。
  段彬鹤:“怎么,熟人见面也不说句话?”
  我实在不想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充当小丑,可段彬鹤偏偏不放过我。
  他单手擒住我的脸颊,让我看着沈凝。
  就像是要借光鲜亮丽的沈凝来让我知道,我此时有多狼狈不堪。
  “乔稚云,你肯定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你和她会身份调转吧?曾经的大小姐,现在这么惨,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
  他靠近我的耳畔,冷声低语。
  “因为这是你们乔家的报应。”
  我肩膀轻轻抖了下,那夜的大火仿佛又在我眼前烧起。
  沈凝干笑:“彬鹤,你看你说得乔小姐脸色都白了,还是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吧。”
  她既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也没有趁机羞辱我。
  这绝对不是她的性格。
  只是我也来不及深究,巴不得段彬鹤能听她的话放我自由。
  段彬鹤听着笑笑,居然真的点了下头。
  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‘乔小姐’自便。”
  果然,段彬鹤对沈凝言听计从。
  这个疯子只有在对上自己的心上人时才能有几分人性。
  我撇去心底的酸意,快步走向门口。
  只是门一开,我又愣在原地——
  “出来了出来了!乔振雄的女儿!”
  “妈的,还钱!”
  “我操,乔家女儿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?”
  一大群爸爸原先生意上的合作对象像蝗虫般紧紧逼到我面前。
  我手脚发凉,回头恨恨瞪了段彬鹤一眼。
  段彬鹤故意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!
  他漫不经心地走上前,堪堪站在我身后,鼓囊囊的胸膛似有若无地接触着我的后背。
  “真是一出好戏啊……快,人家喊你还钱,你怎么不吱声了?”
  “段彬鹤你故意的。”
  他低笑,低头伏在我耳边,冷道:“我就是故意的,怎么了?”
  我攥紧了拳头,我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。
  但是,乔家所有的家产前期已经被银行收走,如今乔家剩下的只有一个没用的我。
  债主们的叫骂声直直扎入我耳朵里,我窝囊地闭起眼。
  忽地,我听到段彬鹤说:“乔稚云,我可以帮你还钱,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  我睁开眼,包含希冀的眼神望着他。
  或许是这副依赖的神情取悦了他,段彬鹤勾了勾唇,让人拿来支票本,当场把乔家签的钱还清。
  十几亿于现在的他而言,不过尔尔。
  我看着逐渐散去的债主,心里的紧张并没有散去。
  因为此时此刻我身后正站着我新的大债主。
  “说吧,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
  “你欠我这么多钱,我得把你紧紧看住才行,”段彬鹤挑眉,“你就留下来,当段家的佣人以工抵债。”
  我知道我没得拒绝,也明白他是故意像借这种方式折辱我。
  但我只能忍。
  没想到沈凝却道:“彬鹤,你何必用这种方式欺负乔小姐呢?到底相识一场,你还是让她走吧。”
  这下我算是懂了,沈凝是想把我赶走。
  好笑,难道她怕我和段彬鹤旧情复燃?试问有谁会对着一个丑八怪动心?
  她的担心简直多余。
  段彬鹤不做声,淡淡扫了她一眼。
  沈凝霎时噤声,尴尬笑笑找了个借口先走了。
  她一走,其他佣人也识相地各自散去。
  偌大的宅邸,瞬间只剩我和段彬鹤两人。
  他坐到沙发上,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,姿态慵懒。
  我僵着不动,他便不耐地啧了声,勾勾手指让我过去。
  我只好低着头,不情愿地挪着步子走近他。
  没想到我刚靠近,段彬鹤伸手将我一拉,半逼着我跪到地毯上。
  我的脸颊蹭着他的膝盖,微微恼怒地瞪他。
  段彬鹤冷冷调笑:“既然当了我的佣人,就叫声主人来听。”
  我把头撇开,就当听不到他说什么。
  段彬鹤倒也不气,只是眸色森冷几分。
  他道:“既然这么不听话,就只能给你点颜色看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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