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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抄了没一会儿,她就开始犯困。
  一犯困,她就开始打哈欠。
  一打哈欠,她就忍不住趴桌子上了。
  可她往桌子上一趴,一个冰凉的东西挨上了她的脸颊。
  她顿时一机灵,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:“啊——”
  定睛一看,发现是一罐可乐。
  再抬头定睛一看,凌莫寒站在她的身后,眼睛里含着坏坏的笑。
 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有些生气:“你干嘛?”
  “帮你赶赶瞌睡虫。”
  “你……”乔鹿愣了愣,“你大晚上的喝冰镇可乐?”
  “不可以?”凌莫寒将易拉罐拉开,可乐瞬间冒了出来。
  他呲溜了一口,看上去心情很不错。
  乔鹿嘀咕:“你也不怕把胃给折腾坏。”
  凌莫寒拖了张椅子往她面前一坐,“有什么前车之鉴么?”
  “有啊。我有个同学,经常大晚上地喝冷饮,后来得了胃穿孔。”
  凌莫寒深邃的眼眸望着乔鹿,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  乔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然,“你……你干嘛这样看着我?”
  “我突然发现你很罗嗦,像我妈一样。”
  “……”乔鹿的小脸变得青黑了,她冷哼了一声,转身,继续写作业。
  刚才被他的冰可乐一刺激,瞌睡虫倒真的跑光光了。
  “乔鹿。”凌莫寒突然叫了她一声。
  乔鹿低头忙着抄作业,心不在焉地回答他:“干嘛?”
  “你们家很缺钱么?”
  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  “否则也不会出来卖女儿,不是么?”
  乔鹿的笔头一顿。她直起腰,转了一下椅子,与凌莫寒面对面。
  她的脸色很严肃,“什么叫卖女儿?我是心甘情愿的好么?”
  凌莫寒姿态慵懒,目光带着某种有色的偏见在她的脸上转了转。
  “乔鹿,你应该清楚,你在我身上是得不到你想要的。”
  “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么?”
  “嫁给我,坐上凌家未来当家主母的位置。”
  乔鹿的双手放在膝盖上,“嗯。你说的对。”
  凌莫寒冷笑,“你们乔家如果想要钱,凭着我爷爷和你爷爷的面子,我家也不是不肯借,可是乔鹿,我只告诉你一句,想要嫁给我,没戏。”
  乔鹿清秀的眉毛拧了拧,整张小脸皱巴了起来。
  她像是很苦恼。“为什么没戏?”
  “你觉得我会喜欢你么?”
  “为什么不可以?凌莫寒,你看看我,其实我也不差的。”乔鹿身体前倾,将整张脸凑到他的面前。
  “虽然我未必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,但是我长得也还算可以啊。”她眨了眨浓翘的睫毛,灵动的大眼睛清澈得像一弯月牙泉。
  凌莫寒怔愣住了。他的心,在这一刻,突然漏了半拍。
  莫名的心慌,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不自然。
  “光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?”他撇头道。
  乔鹿抓了抓小脑袋,又苦恼了。
  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?”
  凌莫寒看着窗外的夜景,发了会儿呆。
  再回神时,他惊了一身的冷汗。
  他竟然在认真地思考乔鹿的问题,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。
  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他的眉宇染上一丝愠怒。
  “不管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,反正不可能是你。你现在可以出去了。”
  “可我作业还没写完。”
  “带回去抄。”
  “哦……”
  乔鹿收拾了作业本,委屈巴巴地往外走。
  还没走到门口,凌莫寒又冷声叫住他:“等等,把碗筷给收走。”
  “哦……”
  于是,乔鹿一边抱着作业本,一边又要端碗筷,好忙的,行动起来都有些不方便。
  她慢吞吞地挪到门口,忽然,一只碗非常清脆地摔在了地上。
  她赶紧弯下腰来捡,结果碗碟碎片划破了她的食指。
  “啊——”她低呼了一声。
  凌莫寒见状,眉宇紧皱,俊脸覆上寒霜。
  “笨蛋。”他低咒道。
 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,他将她的小手夺了过来,定睛一看,怒了。
  “乔鹿你是不是傻?”
  乔鹿被骂懵了,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冒了出来。
  “我怎么傻了?”
  看见女孩儿哭,凌莫寒的怒气瞬间像气球被扎了个洞,一下子全泄了出去。
  但是他又控制不住地烦躁,整个人莫名的慌乱。
  “不许哭。”他命令道。
  “我……”
  “边儿坐着去。把其他东西给我。”
  凌莫寒夺过她手里的其他东西,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,然后箭步出了门。
  一分钟后,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。
  乔鹿眨巴眨巴湿润的眼睛,问:“这个叔叔是谁?”
  “医生。给你看病。”
  “我没病。”
  “手上那个破口子是什么?”
  乔鹿噤声。
  她举起自己的食指看了看,其实也就一个很小的口子,可是凌莫寒居然劳师动众把家庭医生给请过来了。
  就像今天在学校一样,连她都没发现自己受伤,可偏偏他留意到了,并把她领到了医务室。
  她的心里顿时变得暖烘烘的。
  她发现,这个男孩儿虽然脾气暴躁,性格高冷,可内心却很善良。
  家庭医生给乔鹿的手指止了血,又贴了个创口贴。
  “没事了乔小姐,注意不要沾水就好。”
  “谢谢医生。”乔鹿乖巧地感激他。
  家庭医生笑,“你不应该谢我,你应该谢谢少爷。不过话说回来,乔小姐,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让少爷这么关心的女孩儿。”
  乔鹿惊讶,“真的么?”目光飘到凌莫寒的俊脸上。
  只见凌莫寒的脸色很怪,一会儿青黑,一会儿可疑地红晕。
  他暴躁道:“闭嘴,谁关心这个笨蛋了?”
  这下,轮到乔鹿不爽了。“你才笨蛋,你全家都是笨蛋,哼。”
  “……”
  家庭医生站在旁边,一直偷笑。
  次日,早晨,时间尚早。
  凌莫寒将将从睡梦中醒来,就听到一阵敲门声。
 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,哪个佣人这么不懂规矩,不知道他最不喜欢被人扰清梦么?
  咚咚咚——敲门声还在持续。
  凌大少爷彻底爆发了。
  他跳下床,怒气腾腾走去开门。
  他发誓,待会儿一定要炒了那个佣人。
  吱呀一声,门开了。
  他刚要骂,却被扑面而来的茉莉花香给弄懵了。
  “哈喽,早上好。”乔鹿扎着马尾辫,穿着校服,背着小手,整个一小只站在门口,咧着笑,眉目灵动地看着他。
  凌莫寒愣了愣,一早的起床气,居然被这小丫头片子的笑容给驱走了。
  他默了默,问:“乔鹿,你有事?”
  “有啊。叫你下楼吃早餐啊。”
  凌莫寒没说话,用力吸了吸空气,又问:“哪里的花香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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