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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褚殷放看了她许久,夜色笼罩下,没有人看得清他此时的神色。
  良久,他才重新开口,声音不浓,音色无感,显露层层摄人,问:“还走吗?”
  他像是在给她台阶下,只要她现在服软,她就还有翻身余地。
  唐徽不言不语,从他身边绕过。
  擦身而过时,褚殷放问她:“你没话跟我说吗?”
  唐徽狠巴巴伸脚,用那双高跟鞋子踩了他一脚。
  这一下极重,他穿的皮鞋,她趁着他疼得要死时,咣当一声开门,跨进会场。
  有什么可说的?
  降压药的事被他几次三番捉弄,再加上个滞销金属的烫手山芋,唐徽不知道日后会被他怎样刁难。
  她人已经在争斗漩涡中心,做不到人淡如菊,她现在只想把事情搞大。
  褚殷放抬眼,对上的是唐徽不屈的背影。
  进了会场,唐徽直奔芭蕉主办方那里,表述自己贵重物品丢了。
  唐徽的大名,主办方也有耳闻,但也不想惹上这种麻烦,只说:“不好意思,女士,贵重物品请自行保管,丢失概不负责。”
  料到会是这样,唐徽一字一句:“倘若我说,这里有小偷呢?”
  这句话顿时吸引周围目光。
  众人表情瞬间凝固,难以置信。
  这种名利场,众星云集,名流盛宴,怎么可能有小偷呢?
  幸好主办方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,他重视受邀群体,但对有些事情绝不容忍,置身事外,对自己没什么好处。
  唐徽就是精准戳中这种上层人的心理。
  苗副总看热闹不嫌事大:“那可不得了啊,我听说你只有使用权啊。”
  外边人都说,宜然之所以叫这个名字,是因为褚尚修最难忘的还是前妻,唐徽却霸占着褚太太的位置,连首饰都要借。
  有人说她傻,有人说她贱,但没人贬低过她的手腕。
  唐徽却意味不明:“苗副总比我这个褚太太知道得还多啊。”
  周遭的声音漏进唐徽的耳内。
  “这是什么情况?开撕的前兆?莫不是唐徽因为苗副总私人恩怨,找到发泄口泼人脏水?”
  “估计是吧,她俩争不是一时半会儿,褚尚修在世时,都没闹这么难看过。如今人走茶凉,换我也得踩她一脚。”
  越是人声鼎沸的时刻,她越觉得心平气和。
  “那枚红宝石戒指价值不菲,难道是你监守自盗?”苗副总扬起眉毛。
  语气笃定,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恶意,让人忍不住认为,唐徽就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。
  唐徽撩了撩头发,沉稳道:“所以我已经报警了,苗副总可以证明,红宝石戒指确实被人偷了。”
  那些闲言碎语戛然而止。
  往小了说就是丢失,但因遭窃报警可就大了,一下子弄得人下不来台。
  苗副总原本得意的笑容凝固在嘴角,脸色由红转白,再由白转青,下意识看向褚乘韵。
  褚乘韵却别开了眼,不想插手。
  她本来是想看唐徽出丑的,一个做市场出身的女人,去慈善夜卖滞销货,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呢。
  结果唐徽却把这事办的不慌不忙。
  褚乘韵对此也很失望,唐徽如此气定神闲,小鞋都套不到她脚上。
  主办方眼神示意,让苗副总配合调查,苗副总不愿意,还在做最后的反抗。
  唐徽迅速伸出一只脚,勾住对方的脚踝,微妙用力。
  苗副总瞬间失去平衡,以一个狼狈的姿势重重摔倒在地。
 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好像谁都没有发现,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。
 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但手上的包却在这时滑落,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  红宝石戒指滚到大理石地板上,煜煜生辉。
  所有人都眼含深意望过来。
  苗副总这次,可谓是搬起石头,砸自己的脚。
  与此同时,叶婠却被苗副总牵连,额头撞在身后的坚硬物体,见了血。
 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,紧接着是一阵惊呼和混乱。
  而后,唐徽才抬头,凝视着前方的褚殷放。
  他看到了,而且是全程。
  褚殷放这人,冷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,那眼神看着唐徽的时候,她毫不怀疑他会不会拳头落在她身上。
  可偏偏,他嘴角悄然勾了下,笑得不太明显,只不过布满了阴鸷起伏,颇为瘆人。
  片刻,唐徽只看见褚殷放的后脑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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