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拿帕子给他擦拭了脸上的雨痕，道：“这件事，是我不对。”
她看到周漾那样柔情的双眸，手不由滞住，仍是顿了瞬把帕子递给了他。
“你自己擦擦吧，看着你便像是看到了弟弟般，难免多了几分心疼。”
周漾立马夺过帕子，程凌棠又道：“倒是还没来得及祝贺你，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，一举夺魁。”
周漾别过脸去，舒儿笑了：“这犟脾气，小姐没来自然是要给你带回一个姐夫。你呀，就别生小姐的气了。”
周漾偏过头去，更加沉默。
程凌棠也没解释，毕竟周漾与她，实无可能。
他如今喜欢她，不过是因为自己在他最卑微的时候伸出了手救了他，于自己大概只有恩情。
若等到他当上了高官，身边见多了女子，或许就不会再对自己有感情了。
毕竟像他这样的男子，喜欢的该是饱读诗书的女子。
更遑论，自己确实只是将周漾当做亲弟弟般。
这一路，周漾沉默未语，程凌棠也再没找话题。
只有舒儿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。
“听说北边出现了洪灾，淹没了一个村子，实在是太可怜了。”
“唉，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呢。”
“今天厨房还未我们这位大状元备下了晚宴呢，今天的晚宴肯定很丰盛吧。”
“我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了。”
“状元郎，你说你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呢？等到过几日王上应该就要会见你了，王上肯定会很喜欢你的。”
等到了林府门口，程凌棠和周漾前后脚下的马车。
下了马车后，程凌棠便道：“周公子，你先去换件干净衣衫。这晚宴还是得吃，毕竟备下了。”
周漾没说话，只是说：“程小姐为何要将我当做弟弟？”
舒儿笑了：“小姐将你当做弟弟那是看得起你，一年前要不是小姐善心，你现如今未必还能高中状元？”
“更遑论小姐与你一般，身世可怜，她也是想多个家人。”
周漾默了瞬，直勾勾盯着程凌棠，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复。
程凌棠看着他，说：“周漾，你我在这世上并无亲人，我总想要些家人的温暖。如若你不喜欢如此，那等你有了状元府邸后，便也可当做与我素不相识。”
周漾那双眸黯了瞬，半晌，才道：“如此，我便知道了。稍等片刻，我换身衣裳便来。”
……
第二日，程凌棠刚醒来，舒儿就急匆匆拍着她的房门。
程凌棠睡意全无，道：“舒儿，你这急躁的毛病倒还是没改半分。说吧，到底怎么了。”
舒儿看了看她，嗫嚅了半晌才道：“小姐，王上，王上要与姜国公主和亲，如今公主的嫁妆和车架已经准备出发了。”
程凌棠愣了瞬，道：“我还以为什么事呢，好了，我再睡会。”
舒儿冗长看了眼她，还是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。
房门阖上，程凌棠手里抓着被褥，却有眼泪无声落下。
程凌棠的眼圈红了一圈又一圈，怎么也想不通上天为何偏偏要折磨她。
她从未想过要与拓跋允有些什么，也从未贪婪到想要得到他。
只是一直默默地在还着他于自己的恩情，西域物资匮乏，她便从大昭带来了医药种植技术，帮助西域很多看不起病的百姓跨越了生死线。
西域国库空虚，她便将酒楼开到了各国各地，希望能在西域需要的时候献上自己能贡献的一份力量。
却未曾想，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。
在自己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时候，上天又告诉自己，别想了，不是你的你终于得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