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世界有很多种缘分,你在吃鱼时我也在同一家吃鱼;你看书时我恰好也看了同一本书;你攀爬那座山时我也在山上;但是,一起被追杀这种,大概是孽缘。
陆兮瑶两人发懵时,追杀他们的人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很快,两方便达成了共识,如果两人联手,就一起杀,如果两人没有,就各杀各的,井水不犯河水。
“喂,要联手吗?”陆兮瑶问。
她不知道对方如何想的,但是杀人者怎么会允许有人看着他们杀人,出去乱说怎么办?
所以大概率,就算她不掺和,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她。
男人嗯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陆兮瑶挑挑眉,和他背靠背站着,调侃道:“也不知道你帅不帅,帅的话,我也算英雄救美了。”
“自身tຊ难保的英雄吗?”男人道。
陆兮瑶说:“我那是逗他们玩儿,可没拿出真本事。”
主要是最趁手的武器不在,她也没想到这次出门这么凶险,太低估社会的凶险,太高估了自己的武力。
而且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全然不顾的杀她,没理由啊。
就很无奈。
男人说:“既然如此,接下来就拜托你了。”
说完他咳嗽了几声,吐了口血。
陆兮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,男人怔楞了一下,下一秒,他的手心多了一枚药。
“信的过我,你就吃了,信不过....。”
话说一半,男人已经把药吞了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“不客气,咱们加油吧。”陆兮瑶说。
这一段看似很长,不过是短短瞬间的事情,杀手们也开始行动起来。
就着月色,两人和杀手们打了个难分难解,大战三百回合。
也在这时,三爷发现了男人的身份,他按住微微颤抖的手,招来了弩队。
“不计一切代价,射死两人。”
他说的是两人。
黑暗中另一道声音道:“配合。”
陆兮瑶和男人也听到了两人的话,顿感压力。
又一轮攻战后,男人忍不住道:“你也掘了对方祖坟?”
陆兮瑶说:“我应该是灭了他们祖宗十八代。”
一句之后,继续开打。
她的鞭子上有个小小的倒钩,是师父用玄铁打的,磨的很锋利,陆兮瑶将它舞得虎虎生威,每一鞭子出去,都带回敌人的血肉。
男人的武器是把剑,剑锋所指,便有人饮恨。
弩箭也不能奈何他们,但两人的眉头却是越打越深。
“必须突围。”陆兮瑶说。
男人点头,“右上最薄弱,可以从那里走。”
陆兮瑶从怀里掏出最后两颗丸子,分别扔了右上和左下,随后和男人一起从左下,也就是三爷的弩队处突围。
说出口的话都是麻痹杀手的,两人配合的很好。
突然的变故打了三爷的人一个措手不及,陆兮瑶两人成功撕开一个缺口跑了出去。
一出去,两人就选了不同的方向狂奔。
“有缘再会。”男人说。
“那还是别见了。”陆兮瑶回。
这样被追杀的孽缘,还是不用了。
可惜不知道对方帅不帅,月光下的轮廓,挺帅的,应该是个美男子。
思索着,陆兮瑶跑出去了好远。
追杀的队伍也分成了两队,几乎是平分,无差别的要将两人斩杀于刀下。
听到身后明显比先前多的脚步声,陆兮瑶只想骂娘,她竟成功的帮对方吸引了火力。
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跑,和兮荷一起死战也比现在好。
但是她真的想不明白,那个男人的杀手追几步应该就能发现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,为何还要锲而不舍的追上来。
不过形势也容不得她多想,且战且退且走,她被逼到了一条河边,河很宽阔,水流湍急。
三爷看着陆兮瑶,笑道:“你跑不掉了,乖乖束手就擒,我或许能饶你一命。”
“呸,你做梦。”
三爷:“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陆兮瑶懒得搭理他。
三爷冷哼道:“既然如此,我便送你上路,我知道,你的弱点就是弩箭,送你个万箭穿心怎么样?三爷可够疼你了。”
他扬手,身后十数人站出来,对着陆兮瑶集火。
陆兮瑶躲了两波,力感不敌,喊道:“等等。”
弩队停止射击,三爷说:“现在愿意跟我走了?”
陆兮瑶没承认没否定,而是看着围住她的另外一波人问道:“我和你们素昧平生,你们为什么要杀我?”
回复她的是沉默。
“不能说?”
一个俨然小队长的人说:“你同他接触了。”
陆兮瑶无语凝噎。
那个死盗墓的,到底掘了什么,害她突围都没办法。
三爷没了耐心,说:“丢开武器,自缚双臂.......”
回应他的是噗通一声。
那群人不走,陆兮瑶根本没有突围的可能,她只能赌一把。
狂奔的水流一个浪过来,她被漩进了水里,踪影全无。
三爷不死心,让弩队对着河流又射了两轮,这才作罢。
“三爷,接下来怎么办?”
三爷咧了咧嘴,脸上的刀疤跟着蠕动,宛如一条蜈蚣在爬。
“槐安河暗流暗石多,再往下就是大瀑布,她未必有命。收队,回去。”
三爷的人一走,另一拨黑衣人也走了。
陆兮瑶一入水就被漩涡卷沉下去,撞到了暗石,当时就没了知觉,等她再醒来,才发现自己在岸边,旁边燃着一堆篝火,还坐着一个男人。
她刚想说声多谢,就看到了地上的剑,再仔细打量一番,她惊讶道:“盗墓的?你怎么在这里?你不是跑了吗?”
男人回头,说:“我被逼下了河。”
他和陆兮瑶冲不同方向跑了后,也被逼到了河边,不得已,他只能跳河求生。
好不容易爬上岸,就看到远远飘了个人来,那衣服看着很像给他药的人,于是他就顺手给捞了上来。
果然是她。
“你命可真大。”他说,“那么高的瀑布落下来,还能活命。”
陆兮瑶想起身,但微微一用力就感觉全身疼,像完整的布被撕开用绣花针粗鲁的缝在一起,又被撕开。
“别动。”男人说,“你伤的不轻,还是好好躺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