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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统光速回应了她。
【明晚,你将彻底脱离这个世界。】
冷冰冰的无介质声音,曲清幽却听出慈父为女儿终于清醒的欣慰。
下一句,便是语重心长了。
【彼时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,剩余的时间,请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吧。】
曲清幽长吁了一口气。
“好。”
她不怕痛,她甚至需要痛。
或许只有狠狠痛那么一次,她才能刻骨铭心地记得,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之事。
褚欲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,一如既往地关心:“清幽,你脸色很苍白,身子可有何不妥?”
曲清幽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明明已经决定放弃,可酸楚还是沿着心脏一遍又一遍泛开。
“无事便好。”
褚欲顺势将她搂入怀中,轻吻她的额头。
曲清幽紧贴他的胸膛,鼻息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却夹杂着一丝陌生的熏香味。
这个熏香跟她的主人一样,霸道又张扬。
满心酸楚戛然。
“王爷昨晚为何一夜未归?”曲清幽身子不动声色地推开他,语气冷硬。
褚欲愕然一瞬,又故态复萌:“昨夜本王在军营忙了一夜,没注意时辰。”
抬眸的瞬间,他突然注意到墙上的画作,眼底闪过诧异的光,转过头跟曲清幽解释时,又平静无澜。
他说:“这些画作你不要多想,只是年少时帮她练练手。”
“嗯。”曲清幽还是捕捉了他刚才微妙的表情变化:“我知晓的。”
傍晚。
诗画雅集初办成功的庆功宴,在一番觥筹交错中结束。
大家都意犹未尽,满脸喜色。
唯有曲清幽唇色苍白,后背还冷汗直冒。
其实从庆功宴开始,她的头就阵痛,像有一个小人拿着锤子敲打她的脑髓。
这跟她七年前刚穿来这个世界,灵魂附体的感觉一模一样。
只是,这一次是灵魂脱离肉体前的征兆。
系统说带她走,她没想到,速度来得之快。
最后的告别,快得猝不及防,甚至她都来不及做让自己高兴的事。
而此刻,沈心竹,褚欲几个一起长大的儿时挚友,还在嚷嚷着换个地方继续游玩。
褚欲下意识看向曲清幽,寻求她的同意。
曲清幽拉了拉他的袖子:“王爷,我今夜身子有些不适,我们先回王府好吗?”
褚欲皱眉问道:“哪里不适?”
“头痛。”她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那我们回王府找个大夫给你看看。”褚欲柔声道,眼里却颇为失落。
人群中不知道谁啧了一声。
沈心竹走过去:“褚欲哥哥,等下先让下人送她回去,再叫个大夫看看,一点也不耽误嫂嫂的。”
“是啊,我们都许久没聚在一起过了。”几个儿时挚友附和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褚欲犹豫了。
当着曲清幽的面,沈心竹用长甲不经意拂过褚欲的手臂,蛊惑道:“褚欲哥哥,你又不是大夫,回府也无用,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叙叙旧吗?”
她特意将“我”字加重,其中之意不言而喻。
褚欲瞳色一暗,又安抚地看向曲清幽:“清幽,要不你先回府上休息吧,本王晚点回。”
曲清幽只感觉全身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。
她第一次,温顺地点头:“好,那你今晚就痛痛快快地玩个尽兴。”
万花楼外。
褚欲牵着曲清幽的手,一起站在在楼外等马车过来。
他的手轻摸她发梢,叮嘱的语气满是不放心:“到府上了就让暗卫影七给我传消息,乖乖听大夫的叮嘱。”
曲清幽紧紧盯着他的脸,像要刻在脑子里。
马夫将马车开了过来。
褚欲为她掀开车帘,牵着她手送进马车内,放下了车帘。
曲清幽却忽然掀开车窗的帘子,突然开口:“王爷。”
“嗯?”褚欲不明所以看着她。
“再见。”
褚欲勾唇回应:“再见,等会儿就见。”
马车慢慢驶离,曲清幽的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。
再见,再也不见了,我的王爷。
……
另一边,褚欲轻快地了万花楼。
他们已经收拾好了。
酒塔叠放在桌子正中央,前面是摆开的椅子,赫然是先玩击鼓传花来热场的节奏。
第一轮是沈心竹拿到了传的那个酒杯,传给她酒杯的男子,出的问题是——在场有没有她心悦之人。
沈心竹勾着唇,轻晃着手里的就被:“有。”
几个挚友不约而同看向褚欲,他的眼里带着笑意。
第二轮,酒杯传到了褚欲手里,而传给他酒杯的人是沈心竹。
其中一个男子没忍住吹了个哨。
沈心竹笑着瞟了他一眼,又看着褚欲,眼波流转。
她紧靠褚欲,用仅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:“敢玩吗?”
褚欲直勾勾看着她,丝毫不掩饰欲望。
他哑声道:“奉陪到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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