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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驾着马车的顺儿拼命地控制着已经受惊的马匹。
  “顺儿,到底什么情况?”
  车内颠簸的厉害,梧桐紧咬着牙,扒住了马车的车檐,抬手一tຊ把扯掉了那碍事的车帘,“到底什么人......”
  梧桐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。
  拦住他们去路的,正是一整列黑衣蒙面的杀手。这些人个个身形健硕,杀气腾腾,显然是来要他们命的。
  随行的五名军士,四人已提刀立马,护在了车驾的面前。还有一人,留在后面的车中看管那重要的人证,秦康仁。
  以眼前的情势来看,这是一局死局!
  两队人马对峙着,晨起的风,呼啸过耳。
  顺儿和梧桐用自己的身体,将秦昭清紧紧地护在身后。
  秦昭清紧蹙起眉头,有些懊悔。还是自己大意了,太过自信,小觑了这吴青山。没想到这人,竟如此警觉,这么快,就派人追杀了过来。
  “你们可知,现在所拦的,是何人?我乃京都秦府,已故威远大将军的嫡女,秦昭清。击杀官眷,可是重罪!你们难道就不怕掉脑袋吗?”秦昭清微直起身子,对着来人,朗声呵斥。
  对面为首之人蒙着面,粗看应是三十左右的年纪。只见他勒着缰绳,定定地端坐在马上,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,正冒着如野兽般幽幽的蓝光。
  “杀!”
  那人毫不废言,只一声令下,大队人马便冲杀过来。
  秦昭清所乘坐的马车,马匹又一下受了惊,带着他们横冲直撞乱跑起来。顺儿站在车头,奋力的控着马车,躲闪着四面八方砍杀而来的大刀。梧桐用身体紧紧地将秦昭清护在身下,毫不顾及自身。
  那四名军士压阵在车马的四个角,拼死搏杀。
  此时落在后方的那一辆马车,已经被刺客团团围住。
  “不好!他们要杀人灭口!”
  秦昭清匍匐在车厢里,透过那厢体的缝隙,看到对方攻击的阵型,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  这帮人,并不是来杀她的,而是要击杀秦康仁!让她连这个人证都没有,在圣上面前百口莫辩。
  秦昭清一阵心慌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不能让秦康仁就这么死掉!
  押着秦康仁的那名军士奋力搏杀,但终究寡不敌众,数招之后,被斩落马下。
  那四名军士见状,忙冲上去营救。
  那帮刺客便全都冲杀了上来,看来是要决一死战了!
  对方足有二十人之众,且个个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,在他们的轮番攻势之下,四名军士体力不支,渐渐落了下风。
  秦昭清紧握住了身侧的双拳,紧咬住的牙关,从嘴角渗出丝丝血迹。
  她伸手轻轻推开了护在自己身前的梧桐,咬着牙红着眼,决绝地说道:“拿刀来!”
  “小姐!”
  “小姐!”
  顺儿和梧桐同时惊呼出声。
  秦昭清缓缓站起身,从顺儿手中一把夺过那柄长刀,拎着便走到了车头。手起刀落,那系在马车上的缰绳应声而断。
  秦昭清一个飞身,轻盈地跃到了马上。
  堂堂威远大将军之女,岂是那等着受死的弱女子!
  顺儿和梧桐在一旁见了,也大受鼓舞,抄起身侧的长刀,跃身上马。
  “今日我们,就此一战!”
  “战!”
  三人言罢,便冲入了包围圈。
  大家都奋力地搏杀着,不留余地。刀锋所指之处,皆遭屠戮。
  奈何双方实力实在是太过悬殊,眼见着就要尽数被掳。
  “快带小姐走!快!”为首的军士右臂已被砍断,却仍在用左臂奋力拼杀。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,让秦昭清快些撤退。
  秦昭清拼杀的有些力竭了,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了父兄的身影。那一日的阳城关,想来比现下这局势更惨烈百倍千倍吧!她微微眯起了眼睛,手上的砍杀也有些虚软起来......
  “小姐!”
  “嗖!”
  突然,一支利剑射入阵中,正中一名刺客的眉心。那刺客的手上,还握着险先落在秦昭清头顶的长刀。
  马蹄声阵阵作响,不远处,一大队府兵模样的军士正策马赶来,即刻就与这群刺客搏杀在了一起。
  这队府兵,足有百人之众。顷刻之间,那群刺客便抱头鼠窜了。
  这群人如神兵天降一般到来,秦昭清一时有些愣神。细看这些兵丁的衣着式样,也不是新野郡郡府的军制。
  她提着滴血的长刀,坐在马上,在人群中搜寻着领队之人,想要言谢。
  “秦大姑娘,竟如此巾帼不让须眉!”
  一个略带调侃之意的声音,在身后朗朗响起。
  秦昭清一愣,猛地勒马回头,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  遥遥相望,一男子正横马持弓,衣袂飞扬,端坐于马上。含笑的双眼凝望着自己,神采奕奕,竟是晋仰岳!
  “怎得,才两日不见,就认不出我了?”晋仰岳策马靠近,轻笑着对着秦昭清揶揄。
  秦昭清愣愣地望着他,睁大的眸子中充满了讶异与不解。
  “这些人……”
  秦昭清侧头瞄了眼一旁的兵丁,眉心微动。
  他是晋侯府的大公子,这晋侯府是文官世家,晋老侯爷一直在翰林院供职,是而他们手中,是并没有兵权的,那眼下这些人……
  秦昭清的瞳孔微缩,有些许慌神。
  “这些人,是外祖留给我的……私兵。”晋仰岳靠在她身侧,微挑着眉,轻声道。
  秦昭清捏住缰绳的手一紧,猛地一抬眼,皱起眉头,满脸错愕。
  “怎么啦?很意外?意外我竟承认得如此之快?”
  晋仰岳轻笑,低下头,伸手挠了挠自己的眉心。
  秦昭清神色复杂,她歪着头,细细地看着晋仰岳,似要在他脸上找出些端倪:“你就不怕……”
  “怕什么?怕你去圣上面前告发我?”
  晋仰岳勒过马头,和秦昭清正面对视着,两人眼神交汇,晋仰岳目光灼灼,竟有些不明的情绪在暗中涌动着,
  “那你……会吗?”
  晋仰岳轻声开口,嗓音有略略的沙哑。
  秦昭清顿感耳后有些微微发烫,她抿了抿嘴,侧过头,略略撇开了眼,望着别处。
  晋仰岳盯着她,也有些不自在,故作忙碌地四处张望着,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异样。
  “禀告大公子,有好几个军士都受了伤,特别是护卫秦大姑娘的那几位,伤得很重。我们出来的时候,没有带医士出来,也没有药,这么重的伤,必须回营地,方能处理。”领头的校尉在巡查了一圈情况之后,过来汇报。
  晋仰岳和秦昭清交换了一下眼神,询问她的意思。
  秦昭清思忖了下,又望了望那几个军士的伤势,微微颔首表示赞同。
  一行人马便来到了晋仰岳的私兵所驻扎的士川营,暂作休整。
  到达营地后,众人纷纷下马。
  一直被绑在那辆马车中的秦康仁,也被押了出来。
  晋仰岳本是想下马去扶另一侧的秦昭清,他微微侧身,却看到了浑身青肿,蹒跚而来的秦康仁。
  他不禁有些诧异,扬眉道:“这人是……”
  “人证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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