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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目光相交。
谢清危直视着前方,深沉的目光显得遥远而迷茫,仿佛被浓雾深锁的潭水,显得深不可测,令人难以捉摸。
见到他,沈意绾心里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,像是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。
她几乎不敢直视谢清危,忙挪开视线,不成想,是谢清危率先说了话。
他声音低沉清冷,可语气又暗含关切:“嫂嫂无碍吧?”
一声“嫂嫂”,让沈意绾一怔。
心里升起些悲哀的感觉。
她不愿与他过多纠缠,只回了两个字:“无碍。”
天色晦暗。
沈意绾行了个礼: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正准备离开,谢清危开口问道:“嫂嫂如此焦急,是有什么要紧事吗?”
沈意绾只能坦白:“母亲唤我去用晚膳,怕误了时辰。”
听罢,谢清危轻笑一声:“嫂嫂走错了,这个方向是去花园的,我也要去正厅,嫂嫂若不介意,不妨和我一起。”
听他这样说,沈意绾也没了拒绝的理由。
她点了点头:“那就麻烦……”
沈意绾心一横,闭上眼:“小叔叔了。”
谢清危唇边勾起一抹笑容,他拱手行礼,凛声道:“一家人,谈什么多谢不多谢。”
两人并肩往正厅走去。
一路上,谢清危鼻尖都萦绕着来自沈意绾身上的淡淡香味。
想到刚刚的娇软,谢清危心神乱了,沉醉其中。
可身边的沈意绾总觉得有股异样感觉,只默默加快脚步。
很快便到了正厅。
沈意绾眼神尖利,一下便看见了那位老夫人以及谢相。
谢清危面上神色波澜不惊,他快步上前,拱手行礼,恭敬地叫了一声:“父亲。”
老夫人连忙迎上来,面上便露出慈爱的笑容:“危儿,你此去蜀地,我与你父亲日日记挂着你。”
谢清危敛起笑容,表情淡漠,弯腰恭敬行礼,语气客气且疏离:“让老夫人担心了。”
听他们母慈子孝完,沈意绾这才上前。
她面上挂着浅笑,落落大方地给老夫人和谢相行了个礼,别扭地说道:“给父亲母亲问安。”
顿了顿,又看向谢清危,柔声道:“小叔叔安。”
谢清危的目光大胆且放肆,在沈意绾身上细细逡巡,良久,才拱手回礼:“嫂嫂安。”
他说“嫂嫂”二字之时,刻意加重了语气。
寒疾未愈,沈意绾又怕冷得很。
她着了一身月牙白冬袄,裙摆如雪光月华流泻于地,静静站在那里,端庄典雅。
老夫人摆摆手,拉她到跟前,客气道:“坐吧,不必拘束。”
说完又不满地问了身边婢女,“叫俊儿了没,他怎么还没来?一家人都等着他呢!”
老夫人话音刚落,谢清俊便走了进来,看见谢清危,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。
谢清危面容冷峻,身躯凛凛,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。
他冷睨了一眼谢清俊,然后微微颔首,面上恭敬得很,开口说道:“许久未见,兄长可安好?”
“我好得很,听闻贤弟立了战功,颇得圣上赏识,可给我谢家长脸了,做哥哥的这里先恭喜了。”
寒暄完,沈意绾落了桌。
沈意绾本就刚得完风寒,没有什么胃口,何况还要谢清危同席,更加觉得心中忐忑。
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。
晚膳结束后,沈意绾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,走又走不得,只能耐着性子听他们说话。
谢清危瞥了一眼沈意绾,看出了她的意图,随后起身行礼。
“时候不早了,儿子就不叨扰父亲了,父亲早些休息。”
沈意绾见状,也赶紧开溜。
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自己院子,关了门,谁也不见。
谁知道,她刚走到花园,谢清危居然追了上来。
“嫂嫂留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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